而她呢?若是她出去与别人说,他是彦的妻子,怕是会贻笑大方吧?
她除了在渔村里浣衣做饭,会做些红豆糕,会缝绣衣袍,还会什么呢?她除了悄悄仰望他,喜欢着他,还会什么呢?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样让他动了心,待她这般好?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直到来了皇城,她才明白,她有多卑微,而他有多高贵……
绾绾就这样缩成了一团哭,不想让自己太卑贱,于是就这般将自己裹起来。
她爱他,可是她也要有自尊,娘亲的死没能让她有自知之明,飞蛾扑火般要与他在一起,可是现在……看到了他在侯府里与别的女子歌舞升平,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冷漠,她也质疑着自己到底在他心中是什么……听了夏侯夫人那般话……
她知道,她不会一辈子都能那般待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也会厌倦她的。
绾绾就这般一下又一下的啜泣,带着泪与他比划:“所以……你走吧……”
如果可以假装两个人从没相遇过……那就更好了,这一辈子,就让她默默的仰望他,像是尘沙仰望星辰那样,看着他高高在上,好好的……那就好了。
她会把两个人在渔村里的日子铭记在心里,也会将他向她许诺过的那些话,铭记在心里。
他与她的新婚之夜,他说过的话……
“以天为媒,以地为妁,再加上你和我,足够了。”
“绾绾,没有八抬花轿,只有红盖头,今夜,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还说:“夫妻交拜都省了,你现在要叫我什么。”
面前的人是她的夫君,可是什么时候起,又不是她的夫君了……
绾绾不知道,她只知道……两个人之间,真的不似从前了。
百里彦哑了声:“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份配不上我?”
绾绾低着头,说出那些话,就像是将她整个人也掏空一般。
“咿呀……”
低着头,听着他沉到了谷底的质问,不回话。
百里彦就这样沉沉的呼吸,看着绾绾:“你回答我的话,是这样吗?”
邪气顿生,让绾绾都心生害怕。
绾绾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般,就这样坐着,感受着他身上的凉意。
“所以,你一声不吭,不告而别,从侯府出来,纵然落到了百花楼里,也不愿认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方才冲进来的沉怒又复而掀起。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此刻就这般沉沉看着绾绾。
两个人都半褪衣裳,如此旖旎而暧昧,可为何两个人此刻心中都满是凉意?
绾绾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百里彦,就像是一身邪气散尽,整个人身上也透着一股悲凉。
“身份……”
百里彦扯出了一抹冷清的邪笑,动了动嘴角。
这些日子,自从知道了绾绾的身份之后,他最厌恶听到的词就是身份,从绾绾娘亲嘴里听到绾绾的身世之后,这一个词都成了束缚他的牢笼,每一次想要亲吻绾绾的时候,都要捏紧了拳头,然后再沉狠的逼迫自己将她放开。
每一次要与绾绾亲近的时候,都要将自己克制住,拼命的压抑下来。
就连绾绾满是泪水,心疼委屈得想要他吻吻她,乃至于主动小心翼翼的吻上他的唇瓣,他都要逼迫自己将她推开……
现在的绾绾,却是因为这一个词与他拉开了距离。
仿佛心间沉痛:“绾绾,你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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