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匆忙惊怪的样子,一就有事儿。
果然,荷珠扶在门框边立定,气喘着说道“小姐,二夫人使了人来,说是秦夫人在昨夜亡殁了”
沈云西从妆台上青玉花觚中枝枝素雅的白梅花上收回了目光,微睁了一下眸子。
“”
秦兰月死了
人没了这也太突然了。
沈云西想到除夕夜时,在宫里见到的那个身影,问道“是病故的”
荷珠摇头,说起真正的死因“不是。
是昨夜侯府的西侧院里走水了因是上元节,秦夫人特赦了院里的丫头小厮们,叫他们各自耍去,不必跟留伺候,结果就出祸了,大火烧没了半边屋子,人没救出来”
荷珠虽极不喜秦家人,对秦家姐妹横竖都不顺眼,但人都死了,又是大过年的,口舌到底轻了几分,唏嘘“来传信儿的说,连同绿芯一起,人都烧成炭了,连模样都辨不清了,吓人得很。”
竹珍听了,不免停下手中玉梳,合掌念了两声阿弥陀佛“开年就办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沈云西向妆镜里梳到一半的发髻,思忖了须臾,又问“那卫智春和秦芙瑜怎么样了”
她记得他们都是一同住在西侧院的。
荷珠忙回说“老侯爷和秦姨娘倒是好运,逃过了一劫,没什么大碍伤处。
只是老侯爷似是因秦夫人的亡故几不欲生,精神头不太对,夜里又哭又笑的,口里念着什么发了好一场疯,还是老夫人叫一棒子敲晕了,才消停下来。”
竹珍却嗤说“倒没想到老侯爷对秦夫人很有几分真心呢,说起来都好笑。”
荷珠道“我也不信,但来传话的是这么说的,我当然也这么过来回了,我是一字没改的。”
沈云西嗯的点了一下,没有深究,秦兰月的事和她无关。
片息的讶异过后,她又低头专心摆弄起手边的九连环,让竹珍继续绾发。
她过于平淡的反应,令竹珍和荷珠都多望了两下,一时竟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了。
安侯府里办丧,长公主府里办喜。
长公主纳侧驸马,自然和一般的成亲流程不同,全是依元福昌的喜好行事,当作一般宴会设案,吃酒用饭。
今日的外客没几个,元福昌下帖子的都是和皇室沾亲的郡主王妃之类的,请的都是女眷。
还是熟悉的饮冰堂内。
两侧设有案桌。
元福昌坐东道主位,庄晟就坐在她身侧。
庄晟这个侧驸马今日的态度,在所有人的意料在外。
沈云西一抬眼,只见他又恢复了冷冰冰端着的姿态,对各色玩笑的打量好似已经完全不在意了,面对元福昌也没了年前时的抗拒和违忤,他端茶倒酒,挑菜摆筷,冷漠中透着几分诡异的温情顺从。
元福昌显然很满意,一直带着笑,对堂中抚琴吹笛舞剑的一众面首视而不见,双目直往庄晟的面上去。
这骤然一,竟给他们真弄出来郎情妾意来。
沈云西和明王妃及裕和郡主相近,她才观察完长公主和侧驸马,就听明王妃欣羡的说“这福昌长公主的日子倒是过得逍遥。”
沈云西往明王妃的方向微歪了歪身子,慢吞吞说“外祖母喜欢的话,也可效而仿之。
明王府里挺空的,住得下人。”
明王妃惊的捂住心口,忙是一摆手“我年纪大了,怕是受不住吧这刺激吧。”
沈云西不认同,认真说“有志不在年高。”
明王妃乐不可支“哎哟,我的乖孙女哎,我是不成了,给你娘挑挑还差不多。”
裕和郡主羞红了脸“母亲,你和朝朝说这些莫要打趣我。”
沈云西却直直望向她,正色道“娘,这没什么好羞人的,你也别怕外头说,重要的是自己高兴快乐。
你福昌长公主,她现在可比从前自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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