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断垂下脖颈,如同濒死的天鹅,他白皙的脖颈上粘着一根草,不经意地过去像是刎颈之后留下的伤口。
“不是我,不会是我。”
慧断轻声道“我为什么要你死你死了,难道我就能独活阿裳,我们曾经那么快活过,你难道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意吗”
华裳收起笑容,冷冽的眼神如同丈量的铁尺,她的目光一寸寸丈量着他的神情。
“快活难道你想说我们洞房花烛夜你却一睡不起,翌日起床,又一脸张皇,像是从未认识过我这种感觉是快活”
慧断眉头紧蹙,他伸手捏了捏鼻梁,指尖的泥水在鼻子一左一右留下两点污痕。
“我”
他摇了一下头。
这件事说不清。
是他的错,他只能认下。
“我当时昏了头,什么也不记得了。”
华裳笑了,却一如既往的嘲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那天早上,你直接空着手回家了,失忆能记得自己叫什么,自己家在哪里,唯独将我忘记了吗”
他闭上眼睛,面有愧色。
新婚之夜,一觉醒来,应汲突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艳红纱帐包裹的婚床上,朦胧的光线中,他只到自己全身赤裸。
怎么会这样
他脑中空洞,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自己在临考前生了一场大病,现在是病好了吗
不。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回想起几个模糊的画面,他在考场奋笔疾,他骑马游街,他在杏园赴宴。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的记忆这么模糊,就像是有什么凭空消失了一样。
二十岁的应汲还是喜怒皆形于外的年纪,他双手插进青丝中,指甲陷进头皮,可这种疼痛也填补不了记忆的空缺。
突然,有什么温热绵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背。
湿热的呼吸喷上他的脖颈。
一只细长有力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转了过来,然后,当着他的面,一口吻上了他的唇。
一直专心学业,从未涉足过儿女之情的应汲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
然而,那两片带着清新香气的唇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红唇一抿,抿住了他的下唇,滚烫的舌尖儿划过他的唇纹,热辣的酥麻从脊椎尾一直蹿到天灵盖儿,逼得他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把他本就空荡荡的脑袋更搅了个稀巴烂,脑子里的水估计都蔓延到了眼里,若不然,他眼前怎么尽是雾气。
雾气还没消散,那只手就像是海浪般又将他这只颠簸的小破船推远。
应汲抱着被子,迟了片刻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嚣张到灼人的面庞。
实话说,这个同样赤裸的女人并不符合时下的审美,可并不能说她不美,她的肌肤像是被琥珀色的砂糖打磨过,甜腻又野性,有力又张扬。
“夫君你昨晚是喝多了吗”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舌尖舔了舔下唇。
他想到了那唇、那舌尖的触感,脸颊红似火烧。
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他推到在艳红的被褥上。
应汲一惊,立刻阻拦,可双手刚伸出去,他就发现自己按错了地方,像被烫到了一般,立刻缩回手。
“这位娘子休得无礼”
那人的动作停住了。
他也总算能好好喘上一口气了。
应汲板着脸,蹙眉道“随随便便爬别人郎君的床榻,娘子好不知羞”
她表情奇怪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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