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吩咐玉琼道:“你去乾清宫,请父皇到储秀宫主事。”
又侧头与玉琼耳语道:“夜深了,看不清路,千万慢着些儿!”
玉琼目光一闪,脆生生应了,便带了一个小太监往乾清宫去了。
过了好一阵,坤宁宫的小太监跑的气喘吁吁地取了令牌前来相候,又过了片刻,玉荣也带了人回来复命:“禀殿下,奴婢问了储秀宫宫门上的人,五皇子确实病了吩咐了人请太医,因贵妃娘娘正在将养,瑞和公主也不便惊动,奴确认了就回来了。”
这头玉荣刚刚回完话,宫外去请太医的小太监领着两个太医一路小跑过来。
因令牌已经查验过,侍卫直接查了太医腰牌便放行。
嘉楠道:“便轿已备好,二位太医请上轿。”
两位太医拱手道:“殿下周到”
也不再客气,速速上了轿子,抬轿的太监情知事情紧急,也顾不得平不平稳,赶紧往储秀宫跑。
嘉楠的銮轿自然不敢颠了公主,虽然几个太监也比平时卖力,到底还是太医先到。
到了储秀宫前,两位太医下了轿,被颠儿得晕头转向。
储秀宫门口崔贵已经带了几个宫人急的团团转,不待太医平复过来,崔贵上来一把跩住一个太医就往里走:“祖宗诶,总算是到了,赶紧进去看看殿下!”
嘉楠赶到的时候,两位太医已经给重庆把过脉,正在斟酌方子。
高烧耽误不得,按说该下猛药。
但重庆实在太小,猛药又怕受不住,两个太医斟酌来斟酌去,脑门子急出一头汗来。
盖因室内除了一个人事不知的五皇子,竟没有一个主子,说要请示贵人,几个宫人嬷嬷急的跳脚,就是没人肯动。
太医正没个章程,忽然听得门外一个泠泠略带怒意的声音:“太医看过了吗?药煎上没有?五弟到底怎样了?一屋子人在这里磨璇儿还是怎么滴?都没事儿干了?”
两位太医一看,大喜过望,原来是嘉楠到了。
年长的那位忙不迭的的呈了方子道:“禀公主,微臣等已经看过,小殿下是伤寒之症,眼下高热不止,可用小柴胡石膏汤或白虎汤。
只是药力凶猛,殿下年纪太小怕受不住;药力不达,又怕退不了烧。”
后面的话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嘉楠冷笑一声道:“只是重庆年纪太下,药力过猛恐他受不住。
你担待不起,故而想让本宫替你决断,治好了自然是太医妙手回春,若有个好歹,日后也好说是惠和公主之命,是也不是?”
这太医姓胡,杏林世家出身,原是当老了差的,被喊破心思有些羞赧,心下收起了对嘉楠的轻视糊弄之心,不尴不尬地打了个哈哈道:“公主息怒,实在是......”
嘉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二人商议了几个方子?”
胡太医道:“有三个......”
“都服了可相冲?”
“不相冲。
只是殿下他人小受不住啊!”
“都去煎,猛药按成人剂量倍之!”
“公主!”
“弱些的煎来立刻喂了重庆,猛药叫两个奶嬷嬷速速喝下去!
你们两个也不要干杵着,一个去煎药,一个留在这里替重庆推拿。”
两个太医岂能不知道这样的办法,只是满屋子人一个能做主的都没有,两人岂敢擅做主张。
如今来了一个萧嘉楠,反正都是她分派的,自然以后有了不是就可以一推二五六了。
嘉楠分派完毕,放坐下来叹道:“这样的大事,你们娘娘做月子不好惊动为什么不禀告父皇?淑妃娘娘现管着宫务,蒹葭宫距此不过一刻钟脚程,为什么不去请?”
一屋子宫人哑口无言,嘉楠联想到之前抓起来那个小太监,越发认定有鬼,禁不住呵道:“瑞和呢?她这个做姐姐的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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