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一进门,便见得门口一阵兵荒马乱,几个人宫人围着皇后,嘉楠在一旁急的跳脚,桂嬷嬷倒是不慌不忙地踩着碎步正从内室出来,他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先指了龚晟去传了软轿,然后打量了桂嬷嬷几眼,闲闲地说到:“看桂嬷嬷不慌不忙,想是母后已然无恙了。
母后静养要紧,朕就不进去打扰了。”
待得谢皇后上了软轿,便招呼着嘉楠径直往坤宁宫去了。
内室传来一阵砸碎东西的动静,太后到底还是把案上的东西扫落了,恨恨地对华贵妃说到:“芷儿你看,这竟是哀家亲生的好儿子呢!”
一时又哭诉”
可怜哀家的弼儿,就国去往闽越那等蛮荒之地,想来便是哀家死了也不得再见一眼,生儿子有什么用!
哀家竟白白生养了两个!
“
太后骂儿子,众人虽大觉尴尬,旁人又岂敢多嘴,嘉柳倒是替皇上分辨到:“父皇最是孝顺祖母的,今儿必是又被那母女俩哄了,惯会做戏的!”
太后深以为然,又转头埋怨华妃:“你也是的,自小儿处出来的。
先帝当年非要取那谢家清贵也是无法,怎么如今哀家看你和皇帝情分上也大不如前了。”
华妃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当年彼此少年之时,萧弘身为表兄屡屡爱护,千依百顺,她诸事无忧,谁不夸她娴雅可亲。
偶或有不愉,只要她略微冷个脸儿,便可心想事成,如今不知是什么原因,别说冷着皇帝了,竟是撒娇扮痴都渐渐地不好使了。
桂嬷嬷心中暗叹口气,上前安慰太后道:“娘娘已有了春秋,正该好生保养,且不可随意动气。
皇上岂有不孝顺之理,必定是前朝事忙。
皇上国事繁忙,王爷山高路远,娘娘是思念亲人了,何不见见娘家人。”
太后心中一动,点头到:“你去宣旨,请国公夫人带家里几个女孩子来陪哀家说话。”
消息传到坤宁宫,皇帝无可不可,只夸奖嘉楠到:“楠儿越发机灵了,果然长大懂事了些。
你母后现有孕在身,务必要好生仔细。”
嘉楠若真是十岁孩童,自然心中大为得意,只是她实在不是稚童,也没把这夸奖当回事。
故而十分镇静地说:“儿臣听人说过,有了春秋的老人竟有‘老小孩’的说法。
儿臣想着,皆因父皇孝顺,皇祖母万事无忧,自然心境不老。”
龚晟本碰了茶过来,待要奉上,闻言手一抖,茶盏差点没掉下来,皇帝早绷不住笑了:“你这猴儿,怎么生了这么捉狭一张嘴!”
嘉楠讶到:“经一事长一智,父皇方才不是夸儿臣长大懂事了吗。”
皇帝想到嘉楠这几日行事颇有章法,又想到是怎样的“经一事”
,不由得对皇后感叹道:“梓童务必仔细保养,平安产下麟儿,嘉楠日后也可有个兄弟依靠。”
嘉楠虽在公主里排头一个,但其实上面有三个皇兄,大皇子为皇帝少时所幸宫人生子,生母难产而亡;二皇子乃皇后所出,无奈当时皇后年少,气血未足,孩子生下来多病,没熬过三岁就夭亡了;三皇子乃丽妃所出,比嘉楠年长一岁,因为是早产,先天不足,平日里也是七灾八难的。
除此现只有公主,再无皇子。
长子出身不显,三子体弱多病,皇帝心内常有后继乏人之忧,故而对皇后此胎充满了希望。
皇帝的心事明眼人皆知,却不能顺着他的话头讲,谢皇后嗔怪道:“大皇儿是我亲手带大,小三儿与嘉楠年岁仿佛,一起玩耍甚是亲爱,皇帝怎说嘉楠没有依靠。”
皇帝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嘉楠到:“楠儿,圣旨已发,你的公主卫打算如何筹建?可有章程?”
嘉楠心中自然有数,此刻却不便显露出来,马上做了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说:“自然是想好了,京中各营传令下去,想入公主卫者自举之......”
皇帝听了眼睛瞪得滚圆,待要发话,听得嘉楠又说下去:“......于虎豹骑大校场设下擂台,取胜出者为统领,次者取副统领。”
皇帝先时还感叹嘉楠经事长智,此刻她的幼稚天真想当然暴露无遗,反让他觉得这依旧只是个十岁孩子,虽有才智,到底未曾近妖,心中反更怜了她几分。
“军中为卒可上阵,可杀敌,可积军功,可授爵、封妻、荫子。”
皇帝有心教她,娓娓道来“公主部曲乃是家将私兵,别人为什么要自荐为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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