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碗出来,云瑶正在晾晒草药,楚愠百无聊赖凑了上去。
他捻起草药放在鼻前闻了闻,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
实际上他不是装出来的,对于这些基础的止血消肿的草药,他懂得不比云瑶少。
云瑶看了一眼,嫌弃好一会道:“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没想到生命力很顽强,那样的饭菜也能咽得下去。”
她觉得不可思议,云府的公子哥娇生惯养,看了都会吐。
“我之前参军,什么都吃过,说来你或许不信。
死人肉都吃过。”
这有些夸张。
“啊!”
什么样艰难的情况下才会吃人肉?
“一场战争中,将帅堵输赢,士兵堵生死,能活下来便是最好的。”
楚愠说得很淡然,云谣却听得很伤感。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心里清楚,战场远比自己想的要残酷。
楚愠看着自己臭烘烘的衣服,已经被云瑶洗干净晾在不远处,风一动,衣服左右摇摆。
刚刚大雨倾盆,现在日光毒辣,湿漉漉的地面很快就干了,这南方的天气真是善变。
他仔细观察小院内外,环境倒是不错,让人有种脱离俗世的好感,就是太简陋了,从里到外,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
透过半开的大门,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桌子其实就是四根棍子支撑着一块木板,刚刚在上面吃饭,他都是小心翼翼,深怕一用力,桌子就塌了。
门旁挂着的斗笠,已经破败不堪,早应该换了。
真奇怪,这姑娘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刚才的那个男子是她哥哥,可杀手唤他大公子,怎么理解?
他胳膊肘撑在簸箕边缘,“你一个人住在......”
话没说完,簸箕失去平衡翻了,楚愠以一个很尴尬的姿势趴下去,簸箕连散落的草药扣在他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瑶半天才反应过来。
楚愠趴在那里装死。
他心里叫苦,这个地方有毒,真的有毒,他这一天天的到底怎么了?是单独和女孩子相处激动的吗?可从前不也经历过。
云瑶看着辛苦好几天的东西,狼狈地散了一地,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跺在他的pigu上,“你是不是故意的,云狗狗。”
“不要跺那里,换个地方,下面有重要的东西!”
云瑶很听话,换了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
“不能踢那里,有伤!”
云瑶闭眼,为什么不毒死他?毒死,毒死,这人就是个祸害!
许久,楚愠才爬起来道歉,并承诺过两日会亲自陪她去采药。
两人好不容易将地上的草药重新晒进簸箕里,楚愠去墙角拿扫帚,云瑶打算看在他积极主动的认错态度上,放他一马。
她瞅着正面而来的楚愠,给了个白眼,虽然是白眼,但是在楚愠看来这相当于媚眼。
他突然得意忘形,加快速度。
快要到跟前时,悲剧又发生了,他被地上凸起的一块石头绊住,整个人往前一冲,直直地趴向簸箕,对,刚刚那个可怜的簸箕又被他扑翻了。
云瑶被他这个动作吓到,生生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刚刚好不容易捡干净,重新晒起来的草药,再一次翻在他身上。
楚愠心里骂爹,苍天啊,能不能给条活路?这是要逼毒师出手吗?这踏马什么人间疾苦?
他气愤不已,同样气愤的还有云瑶,她已经无话可说了,一步一个脚印逼向楚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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