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有几分无力的耷拉着肩膀,跟她们这些人说话就是费劲。
“大小姐。”
孔嬷嬷哭笑不得,“我要是有办法,还能让大小姐跪在这里?您顶撞了老夫人,老夫人罚你跪着思过,这有什么办法好想?再说,咱们刚进府,两眼一抹黑,就是这个垫子,也是托那位小姐懂事明礼的福,大小姐怎么能……”
“真没有办法?”
李岩有点急了,她两条腿已经开始酸痛发麻。
“就是陈家老祖这会儿在,也得等大小姐跪上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才好说话呢,一个孝字……”
孔嬷嬷替李岩裹了裹拖在地上的斗蓬,相比于李岩的跪不下去,她更关心李岩会不会冻出病来。
“我知道了,孝字大过天,照你看,我今天得跪到什么时候?”
李岩挪了挪,垫子太小,也没什么好挪的。
“跪一夜都是常事。”
这会儿孔嬷嬷只能实话实说,大小姐自己送了个大把柄到人家的手里,不罚她跪上一夜半夜给个下马威怎么可能。
“我跪不了一夜,半夜也不行,一个时辰也跪不到。
我要是晕过去了呢?”
李岩在她有限的见识里,想着办法。
“这样的人家,多数有药婆,叫过来看看,有事请大夫,没事就是装病,要加倍罚的。”
顿了顿,孔嬷嬷声音更低下去些,“有事没事,药婆也是看脸色行事的。
就是真说病了,把大小姐抬进去,再说句小伤寒什么的,我和玉树,还有绿蝶她们,都得关起来防着把病气传出去,大小姐就孤身一人了。”
李岩听的深吸了口气,这可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那我要是不跪了,直接走了呢?”
“啊?”
孔嬷嬷眼睛又瞪大了,直接走了?这样的事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哪有人敢!
“不跪了。”
李岩呼的站起来,“你回去把咱们的东西收拾收拾,我和玉树去一趟陈家,找陈家老祖把那个匣子拿回来,认个亲得把小命搭进去,这亲咱们不认了。”
李岩说着就往外走,玉树立刻紧跟,她家大小姐真是英明果断!
孔嬷嬷憋的猛一口咳出来,追了一步又猛的停住,深吸了口气,嗯,这倒是个好办法,这是一力降十会啊!
“烦哪位去跟老夫人禀一声,我家大小姐吩咐,大小姐她福小命弱,只怕认了贵府这亲,倒妨了身家性命,这亲我们不认了,我们大小姐这就去寻陈家老祖拿信物。
烦请贵府开开库房,把我们的行李拿出来,回头跟十七爷说一声,我们就启程回去了。”
李岩带着玉树大步流星走了,孔嬷嬷赶紧亮阵势叫阵打擂台,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岩和玉树直冲往外,一路上只有人看,竟没人上前去拦,李岩到李家这事知道的人没几个,见过李岩的就更少了,一路进了李府大门,也就当值的门房中有一个见过李岩,看着李岩径直出了门,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唉哟一声,赶紧跑进去禀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们府上这样的人家,连自家带亲戚,哪有姑娘家象这样只带个丫头,自己走着就出门的?他当差快二十年了,这是头一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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