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俜循声望过去,只见一小队十余人马不紧不慢行来,打头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穿着一身素白劲装,身上披着大红猩猩毡斗篷,头上带着一根红抹额,冬日晌午的光照之下,一张如玉的脸几分无邪几分肆意,正是四皇子宋铭。
他身旁骑着马的则是叶罗儿,一身白色长衫,外穿狐裘白披风,头上只简简单单束着一个发髻,插一根竹簪子,但远远看去,那绝色之貌,已经看得出几分。
人马还未走近,坐在马上的宋铭,已经松开双手举起来挥舞大叫:“英才哥!
三哥!”
宋梁栋看着他夸张的身姿,无语地抚了抚额,倒是宋玥转头笑着大声回应:“四弟!
先前不是比我们先出城么?怎的现在才到?”
宋铭驱马一个人先冲过来,又堪堪勒住,不等马儿安稳下来,已经从马匹上跃下地,笑道:“我城外有个相好的,先去看了她一遭,才赶来这边,所以迟了些。”
众人被他逗得大笑,连沈锦都忍不住嗤笑出声,打趣道:“四殿下的相好真是遍布五湖四海,想必这山庄里少不了的。”
宋铭朝她眨眨眼睛:“堂嫂嫂真是聪明,一说就中。”
宋玥摇摇头,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少混了!
再这么下去,父皇哪天又该罚你了。”
宋铭不以为然地吃吃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这再不风流几日,待去了西北就藩,都是风沙寒苦之地,恐怕也找不出几个美人。
我可不比三哥的福气,魏州本就是富庶之地,如今又被父皇召回来,还能长居京城。”
齐王魏王争储一事,勋贵世家都在静观其变,但表面都当做不知,大多数家族还未开始站队。
尤其是荣亲王一家,更是置身事外。
如今被宋铭无心提及,一时都有些讪讪然,好在齐王年长几岁,素来跟他们几个少来往,今日宋梁栋也未邀请他。
宋梁栋笑着上前揍了堂弟一拳,又看了看那边已经停下马,遥遥候着的叶罗儿,小声道:“你这如今真是男女不忌,连男子都不放过!”
宋铭笑:“我就是带个人出来,你瞎想甚么!”
沈锦这才看出那人是叶罗儿,面露欣喜:“原来是叶公子!”
宋梁栋愣了下,有些后知后觉问道:“就是那次你救的戏子?”
他虽知叶罗儿的遭遇,但那回沈锦到底是差点被害得身败名裂,如今想起来仍旧有些心有余悸,自然对叶罗儿有些不喜。
不过身份悬殊,也未当做一回事,又是个大咧的性子,见人多了,便招呼着人往庄子内走。
正在这时,又有马蹄声响起。
伶俜还未看清楚人,宋铭已经开口笑道:“世子爷素来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今儿还真是稀奇了。”
说罢,转头朝伶俜看了眼,戏谑道,“果真只要有世子小夫人,就不怕请不动他。”
伶俜脸上一红,朝他瞪了眼。
他却不以为意地像是待孩子般对她眨了眨眼睛,而一边的宋玥和裴如意却是不约而同沉了沉脸,显然各怀心思。
沈鸣今日只身前来,连长安长路都未带着。
他远远就下了马,路过宋铭的人时,跟叶罗儿低声寒暄了几句,才牵着马走过来,淡淡同众人打招呼。
宋梁栋见到他来,有些喜出望外,亲昵地勾着他的肩膀:“愉生,我还想着你忙着给皇上办事,来不了呢!”
沈鸣笑了笑:“许久未见绫罗,正好来看看她。”
沈锦笑着推了一下身边的表妹,戏谑道:“怕是不放心你的小媳妇儿吧!”
沈鸣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坦坦然然走到伶俜身边,低头打量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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