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俜喜笑颜开,拉着翠浓回屋洗漱换衣随便用了早膳,便跟着满心狐疑的长安往那山上走去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长安实在没忍住,让其他人先走,去入山口跟苏家人会和,自己则领着伶俜跟在后面。
待前面的人走远了一段距离,他弯下身子问:“十一小姐,你真的看到斑子了?”
伶俜抬眼看他,一本正经道:“真的看到了。”
长安咬咬唇:“十一小姐,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伶俜昂昂头:“你先说。”
长安愣了愣:“我说什么?”
“说实话啊!”
长安被噎了一下,这小丫头还真是不得了。
长安说白了就是个粗人,一身好功夫打架斗殴挺擅长,但没什么七窍玲珑心,对伶俜更不会有设防,眼下见这谢家小姐确实看到了自家世子,想了想,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叮嘱:“十一小姐,这事你可不能给别人说。”
伶俜点头:“他没伤人,我自然不会给别人说。”
这个他说得是谁不言而喻。
长安道:“我们世子四岁那年生了怪疾,每个月朔日就会发作。
他只知道自己这晚会发病失去心智,但做了什么第二天完全记不清楚。
我们每次都会把他绑着,但昨晚他不知怎么挣开了绳子,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说着叹了口气,“幸好没有伤人。”
伶俜皱起眉头:“治不好么?”
长安摇头:“天底下的大夫都快看了个遍,查不出半点原因。”
说罢,又道,“十一小姐,待会儿世子也会进山,你看到他可千万别透露了昨晚的事。”
“明白。”
原来传闻中沈鸣身染怪疾是真的,而且怪得匪夷所思,徒手就能杀死那么多畜生,也忒吓人了些。
不过想想也挺可怜的,大致就是因为这样,他堂堂一个侯世子才被送到寺庙里养了这么多年。
在进山处,苏谢两方人相遇,沈鸣果然也在。
他今日穿着一身猎装,脚下是一双刺绣麂皮长靴,头上依旧戴着方巾,腰间配剑,身后背着弓和箭筒,十分英气。
看到伶俜,他朝她浅浅一笑,直接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苏谢两家庄子的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地神色。
尤其是谢家的几个年轻人,虽然伶俜不过十岁,但到底也有十岁了,可不是什么四五岁的娃娃。
这世子爷就这样把他们家姑娘牵着,是不是有些不对?
不过侯世子实在长得是个清风明月般的人儿,自家小姐被这样的少年牵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乡野汉子们心思都淳朴简单,也没那么多礼教约束,一开始的愕然之后,便也觉得理所当然。
金童玉女一般的两个孩子,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这山林很深,绵延数千里,翻过去就到了保定府辖地。
苏谢两家派了统共二十多人,朝南北方向兵分两路去寻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斑子。
伶俜跟着沈鸣长安一路,进到那茂林之处,她就不想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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