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打趣着封烁,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我这边还有工作人员偷偷去看《女儿国》,看完了回来跟我说玲珑好帅好帅!”
说好帅好帅的是封烁明显是在学着池迟的语气。
两个人就这么闲扯着聊天,脸上都带着很真切的笑容。
挂掉电话,池迟决定去喝一碗汤,再做一个虾仁蒸蛋当晚饭。
封烁还深处在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拍摄现场,今年过年他不能回家,三月中旬之前要结束现在这部悬疑现代剧的拍摄,四月进组安澜牵线的《凉母》,六月预订了四五个广告的拍摄……可以说,新的一年还没来临,他的工作日程表已经排到了下一个过年。
“怎么?一听说人家是一个人过年就巴巴儿地打电话过去了,这脸上都要笑出褶子来了。”
窦宝佳从他身后冷飕飕地飘过,语气比这大京城的风刀子都硬。
封烁一秒钟就收回了自己的傻笑样子,变回了那个有点高冷的大明星,“带着助理们偷偷去看《女儿国》午夜场的不就是你么。”
他反过来问自己的经纪人。
“呵呵。”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窦宝佳端着一杯热咖啡倚在封烁身旁的化妆台上,“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跟年轻妹子们一起出去,看什么根本不重要,懂么?老处男?”
封烁:“……”
情商高有什么用,碰上摆明了不要脸的,只能保持沉默。
时间转眼到了除夕当天,池迟从一大早就是忙碌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年夜饭,排骨要腌渍,肉馅儿要提前切好,配上一点韭菜一点虾仁就足够,大皮皮虾拿出来解冻,深海鱼也是一样……
开着的电视机里播着当地的新闻,今年又恢复了几年前的海上烟火表演,市民可以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去海上地标附近观看。
池迟听在耳朵里,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兴趣。
听见这个新闻的还有池谨音。
她已经在池秀兰的床上躺了两天了,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抱着能找回奶奶的希望,到了现在,她已经绝望了,更让她绝望的是池谨文的态度,按照法律,一个人失踪两年之后可以宣告死亡,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池秀兰”
这个名字就是法律意义上的死人了,池谨文跟池谨音商量,把奶奶留下的“天池”
集团股份都转到池谨音的名下。
这让池谨音彻底崩溃。
“怎么就能放弃了呢?”
“为什么就找不到了呢?”
“为什么奶奶就要被认定死了呢?”
“为什么池谨文现在就能心安理得地去处置奶奶的’遗产‘了呢?”
这些问题都没有人告诉她答案了。
毕竟那个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跟她讲道理的老人已经去世了,留给她的是一个她还没来得急看懂的世界。
理论上应该和她相依为命的池谨文,根本不懂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躺了多久,电视就开了多久,这个房间太冷太安静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一想到其实自己的奶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过了十几年,只能等着他们来看她,池谨音就更受不了了。
越长大,越明白自己曾经的理所当然其实都是长辈的苛责,只不过是长辈不说,于是所有人心安理得。
真正易地而处,那些关爱背后的付出和等待都是年轻人无法忍受、无法理解的,甚至,不敢去想、去触碰。
听见电视里说海上烟火表演这几个字,池谨音恍惚想到了一点旧事。
她十几岁的时候,奶奶刚刚搬来这里调养没多久,那年过年的时候,奶奶对烟火表演很感兴趣,问了她两次要不要去看看。
烟火有什么好看的呢?那时候的春晚还是很吸引人的,更何况还有几个很红的大明星要表演节目,所以池谨音果断地说自己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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