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的一瞧,也慌了神,他张开手臂,将看热闹的人往后赶了赶,一脸愁苦的说道,“都让让,都让让,一会儿上头的木棍掉下来了,再砸着人就不好了。”
“今儿个老贾我是倒了大霉了!
早同欧阳大官人说了,我们醉仙酿烈得很,叫他少喝些,可他偏生不听,这下子,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一会儿欧阳娘子就要打过来了……”
池时没有理会周遭的事,她将手中的吃食,都递给了久乐,蹲了下来。
“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
池时轻声说着,从腰间的小锦袋里,掏出了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
“死者高空坠落,后脑勺着地,头骨碎裂,乃是致命死因。
口鼻之处无异物,没有被人迷晕的痕迹,身上……”
池时伸手轻轻的一撕,那欧阳大官人的衣衫便被她撕裂了开来。
她凑近一看,皱了皱眉头。
“死者胸前有很多鞭痕,新旧伤皆有,并非一日之功,应该长期遭受毒打,而且……”
池时说着,将他的衣衫合拢了起来,又一把抓起了他的手。
“手指甲缝里,有红色的口脂,手指甲盖上,挂了丝儿……”
池时说着,一伸手,已经将吃食挂在了罐罐身上的久乐,忙递给她一个小镊子,还有一个油纸包,“死者指甲修得不平整,应该是从旁人身上挂到的。”
……将整个人验看了一遍,池时方才站了起身,朝着那醉仙楼上行去。
姓贾的掌柜见状,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拦住了她,“这位公子,你是什么的?小店现在出了事儿,打烊了,外人一概不得上去。”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您要不还是先走吧,一会儿京兆府的人来了,问东问西的,您若是上去了,那就脱不得身了,搞不好,还要被当做犯人抓走……”
池时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那掌柜的,“我的眼睛是生了钩子吗?站在楼下,还能把人钩下来,直接摔死。
那日后大梁打仗,我不去攻城,岂不是损失?”
她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对着那醉仙楼的柱子,轻轻地一戳,那大红柱子,立马出现了一个洞,贾掌柜脸色一变,腰快要弯到地上去了,“公子,您请。”
池时袖子一甩,大摇大摆的上了楼。
贾掌柜的见她走了,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学着池时的样子,朝着那柱子戳去,可这一戳,疼得他一声嚎叫出声。
他有些讪讪的将手指背在了身后,拔腿跟着池时上了小楼。
如今是早上,酒楼里的人,寥寥无几,池时一眼扫去,大堂中有三个桌子摆了朝食,再往上去,二楼三楼都是空的,倒是四楼,围满了人。
池时皱了皱眉头,指了指一个穿着皱巴巴衣衫的男子,“四楼可以留宿?”
气喘吁吁的跟着跑上来的贾掌柜一听,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四楼的雅室里,有准备软榻。
有的时候,有些客人,有这个需要……”
他说着,给了池时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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