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罢,他才状似疑惑地说了一句:“这汤做的很好,是厨娘的手艺?”
婉竹一动也不动地立在他身侧,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语一般。
倒是静双瞥了眼婉竹淡然的神色,便也不敢贸贸然地插嘴回答。
“坐下。”
齐衡玉见婉竹木讷地呆立在他身旁,旋即蹙起了眉,放沉了语调对她说:“你也用膳。”
婉竹这才敢坐下。
只是她仍是没有回答齐衡玉的问题。
齐衡玉瞥一眼婉竹,再瞥一眼沉默的静双,立时把语调放的更冷厉了两分,“都聋了不成?”
他此时并未怒,不过是把平日里恫吓犯人们的手段用在了婉竹和静双身上罢了。
金玉、容碧等人俱屏气静息,婉竹的头也埋的更低了一些。
静双忙赔笑道:“不是厨娘,是姑娘做的。”
齐衡玉这才毫无遮掩地把目光放在婉竹身上,他眸色深许,说出口的话里辨不出喜怒,“你做的旋覆花汤滋味很好,怎得方才不应承下来?”
是太怯懦胆小,还是为了旁的算计?
并非是他敏感多疑,而是这一切都来的太过凑巧。
恰到好处的貌
美外室,恰到好处的柔顺乖巧,恰到好处的刺杀,恰到好处的旋覆花汤,团团总总堆到一起,不得不让他生疑。
婉竹缓缓抬起眸子,直视着齐衡玉灼烫的、带着审视的目光,迫得她的嗓音止不住地颤:“我怕爷觉得我别有用心,也怕做出来的汤水滋味不好。”
这理由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错来。
齐衡玉瞥一眼对坐之人,眼前的女子与他家三妹妹差不多的年纪,一双清浅澄澈的明眸,不谙世事、也不藏半分阴谋算计。
齐衡玉浸淫在一句话要绕三次弯的内宅里久了,逢人见事总要带上三分疑心。
可今日他迎着婉竹清亮亮的眸光,竟是在心内拷问起了自己,这儿是竹苑,不是审问犯人的玄鹰司,他何必对个人比花娇的少女这般咄咄逼人?
只是他自生下来便是齐国公府的嫡长子,即便他爹齐国公闹出过宠妾灭妻的丑事来,可到底是不敢薄待了他这个嫡子。
是以齐衡玉高高在上惯了,除了在杜丹萝那儿碰了几次壁以外,这半生足可称得上是顺风顺水。
纵然他误会了婉竹,也绝不会说些软和话来缓和气氛。
故他只是扫了婉竹一眼,道:“你这汤做的很好。”
再无他话。
用过午膳之后,齐衡玉又躺回了镶云石架子床上,静双也被他差遣去了齐国公府,让他在李氏跟前随意编个理由糊弄过去。
他这娘是水做的人,若是让她知晓了自己受伤一事,只怕是要上演一出泪漫齐国公府了。
转眼间,空荡荡的里屋之内只剩齐衡玉一人。
他先是打了一个盹,醒来时见临窗大炕上仍是空无一人,剑眉忍不住蹙到了一块儿,沟沟壑壑地显露出主人此刻的不虞来。
婉竹去了何处?
空等了一会儿,齐衡玉把玩厌了手里的貔貅玉环,抬眸望向紧闭的门扉处。
仍是没有人进来。
凉风习习,从支摘窗内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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