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语调说道。
齐衡玉的外书房高悬着“宁静致远”
这四个大字。
婉竹陷入齐衡玉宽阔暖融的胸膛之中,墨狐皮大氅将她清瘦单薄的身躯团团包围,只露出了一双似秋水剪瞳似的明眸。
齐衡玉边抱着她往外书房里走,边时不时地低头去瞧她的面色,清辉般的月色洒落在她素白的脸蛋上,衬得那双水凌凌的眸子愈惹眼。
“疼吗?”
齐衡玉哑声问,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婉竹虽摇了摇头,可拧在一块儿的柳眉却出卖了她的心思,齐衡玉迈的步伐愈快了些,一进书房便让静双去开私库,把御赐的舒容膏寻出来。
又让小舟去烧水喊人,做些好克化的吃食来。
金玉和容碧两人不在近前,外书房也没有丫鬟伺候她,不得已齐衡玉只能让落英去惊涛院将百花和百蝶两姐妹传唤过来。
一时外书房内便有些兵荒马乱,小厮仆人们各司其职,让习惯了被冷待的婉竹颇为不自在。
她被齐衡玉放在了梨木镌花椅里,瞧着外书房内外灯火通明的景象,便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齐衡玉的衣袖,迎着他讳莫如深的目光,说道:“爷,我手臂上的伤……不疼,不用这么劳师动众。”
谁曾想往日里对她疑心重重的齐衡玉却瞥了她额角的细汗,也不戳破她的乖巧,只把语气放的更慢柔两分,“劳师动众。
最近还学了什么字,都说与我听听?”
璨若曜石的眸子里藏着不加遮掩的揶揄之意,再配上那柔意似水的语调,直让婉竹羞红了双靥。
静双小跑着将舒容膏取了过来,百花、百蝶两姐妹未曾现身,齐衡玉便亲自替婉竹上了药。
活到这般年岁,这也是他头一回给女子上药,手掌触及那莹白滑腻如绸缎的皓腕之后,无端地便让他心口一颤。
好在婉竹忍性极佳,纵然皓腕上皮开肉绽
、血肉模糊,齐衡玉上药的动作也不算轻柔,她还是生生忍住了那抹痛意,只朝着齐衡玉粲然一笑着。
可齐衡玉却是停下了动作,脸色沉沉郁郁的好似是在恼怒着笨拙的动作。
婉竹乖顺地不声不响,甚至还朝着他盈盈一笑,可额角愈来愈多的汗珠却暴露了她此刻的痛意。
分明是他笨手笨脚地弄疼了她,她反倒还要装出不疼的模样来安慰自己。
可见这外室是当真心悦极了他。
齐衡玉心里闷闷的提不上来劲,便把舒容膏搁在了松红林木宫凳上,瞪了一眼身前愣的静双。
静双福至心灵,忙跑到廊道上去瞧百花和百蝶的身影,好不容易在廊角觑见了这两姐妹的身影,立时小跑着上前道:“快,爷在外书房等你们呢。”
百花和百蝶两人本都已睡熟了,如今却硬生生地被喊了起来,正疑惑的时候又听静双说:“小心些伺候,咱们府里可要多一位姨娘了。”
两姐妹正不解其意的时候,便瞧见了灯火通明的书房里坐在梨花镌木椅里的婉竹,正惊讶之时,齐衡玉冰冷的眼风已经扫了过来,“愣着做什么,快给她上药。”
百蝶这才上前拿起了那舒容膏,又让静双取了个小银勺来,挖出一小抿子膏体,小心翼翼地覆到婉竹的伤处。
半个时辰后,等那触目惊心的伤心都覆上了膏药,百蝶和百花才将玉容糕递还给了静双。
齐衡玉从袖带里扔了一袋银钱给她们,并道:“明日让朱嬷嬷挑几个得用的丫鬟来外书房,要家生子,不要外头采买来的。”
这话一出口,书房里立着的人俱是一震,婉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伤处,面色有多么地平静无波,心里便有多么地波澜壮阔。
百蝶与百花面面相觑了一番,应了齐衡玉的话后便对婉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才与静双一起悄然退出了外书房。
回惊涛院的路上,百蝶先忍不住话头,说道:“这不就是上回在碧纱橱里的那一位?”
“嘘。”
百花觑了眼周围漫无边际的夜色,见四下无人后方才说道:“你没瞧见刚才你给她上药的时候,那外室一蹙眉,世子爷盯着你的模样都像快要把你吃了一样,少说些吧,松柏院那一位可不好对付。”
上完药
后。
金玉和容碧被张游他们送来了齐国公府,齐衡玉的外书房内器具一应俱全,便由这两个丫鬟伺候婉竹洗漱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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