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凤抢先说:“刘牛不作声,肯定是默认啰,涂升官离开会议室了。”
欧阳灵怡理理额前刘海,轻声说:“刘书记黑了脸,肯定脾气骂人。”
王敏慧茫然说:“官场上的事我一窍不通。”
张天佑转头望向曾华。
曾华微笑说:“根据刘牛的脾性,涂升光被当场免职的可能性最大。”
王敏慧边给曾华杯中斟水边说:“不会吧,县商业事务办职工的上访本来就与林业局无关,涂升光坐在那里也是多余。
他请求回局里去解决工作问题,没有错啊。
刘牛再霸道,总得有个底线吧。
我认为他顶多是心里不舒服,批评涂升光几句。”
张天佑哼哼冷笑:“刘牛沉思了会,拿起会议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对方接通后,刘牛面无表情说:‘蒋玉,你马上到县委组织部拿调令,立即到县林业局去任局长。
’蒋玉是县政府办副主任,省里某领导的侄儿。
蒋玉喜从天降,自然连说是是是。
接着刘牛又给王马义打电话:‘马义,立即免去涂升光的局长职务,由蒋玉接任。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天下奇闻,”
张美凤啧啧称奇,“涂升光因一句话被免职,蒋玉因一句话而升职。
免职升职都不讲规矩,倒有点象小学生玩儿戏。”
王敏慧一脸疑惑:“涂升光哑哪?一句话都不申辩吗?”
“涂升光听罢,如遭电击,僵直当场,尴尬无比,屁都不敢放一个,”
张天佑讥笑声声,“刘牛呢,完全把呆立懵的涂升光当作空气,若无其事继续开会。”
“几分钟后,涂升光在众人嘲讽、怜悯的眼光中,拖着脚步,灰溜溜走了。”
张美凤同情且愤怒地说:“涂升光,怂货!
一个大男人,无端受辱被免职,难道尊严、面子都不要了吗?哪怕鸡蛋碰石头,也要给石头留一个印痕啊。”
“凤仔,宁山县的局长既不值得同情,也不敢与刘牛顶嘴,斗牛,”
王敏慧盯着张天佑身边的张美凤说,“因为,他们一屁股都是屎。”
“涂升光如为争一口饿气,当场沉不住气,不顾一切顶撞刘牛,惹怒了刘牛。
刘牛如派县纪委往死里查涂升光,一查一个准。
尊严、面子在处分或坐牢面前,一分不值。”
张天佑朝王敏慧竖起大拇指说:“老婆明事理,懂进退。
但这场戏只演了一半。”
“没结束?才一半?”
张美凤不以为然,“涂升光找到了更大的官说情?刘牛能自扇耳光,收回成命?小孩子过家家也不带这样玩的?”
“人生都可如戏,官场为何不能变成戏场?女仔啊,宁山官场可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公平正义高悬公堂,那只是幌子,更多是暗地里私利交换。
只要利益够大、够深,一切都可交换,皆有可能,”
张天佑把张美凤的手轻轻握在手中,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女儿说,“你太善良、纯朴了,就象温室里的白莲花,不知道外面有风雨雪霜,刀枪剑戟,更不晓得官场的尔虞我诈,强抢豪夺。”
“你让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让人害了你还感恩戴德。
这就是我为什么以前极力反对你从政的主因。”
张美凤低头沉思,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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