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穆斯凝望着身处源水之中的女子,声音低沉的诉说着自己的来意。
女子微阖的双眸睁开,如同深海中的明珠,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她缓缓道:“命运的轨迹早已注定,你为何还要执着于改变?”
笼罩在金色光辉下的雷穆斯眉头一皱,袖袍下的双拳紧握:“我的人民当有自由,不应被命运所奴役,我是雷穆利亚的神,当回应子民的愿望。”
“愿望吗……”女子忽而一笑,笑容中却带着悲伤与无奈。
“你可知这一切的起始,便是曾经的我回应了眷属的愿望所致!”
雷穆斯精神一震,连忙追问:“这是何意?”
他有些激动,正如先知所说的那般,这位众水的主人真的知晓缘由。
女子叹息一声:“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她说起了古早之前的往事,也是她曾经僭越权能所犯下的罪孽。
这片源水叫做原始胎海,古早之前的主宰乃是水之龙,也是胎海的心脏,最终这位主宰败于天空王座之手。
但胎海本身还是会诞生出新的水之龙,于是天空的神明创造了一颗新的心脏,占据了这个关键的位置,遏止了水之龙的诞生。
而这颗新的心脏取代了水之龙的权能,有龙的高贵却不是龙的外形。
她就是眼前正在述说往事的女子,名为厄歌莉娅。
后来厄歌莉娅的眷属纯水精灵们羡慕地上的人,产生了想要变成人类的想法。
而作为祂们的神,厄歌莉娅回应了纯水精灵的愿望,使用自己执掌胎海的权能将这些眷属转化为人类。
但创造生命乃是天空的权柄,如此僭越的行为引来天空的震怒,于是降下预言,纯水精灵化为的人们,最终都将溶于胎海水之中。
这便是毁灭终局的缘由,也是一切的原罪。
听到这的雷穆斯震惊不已,一时间心乱如麻。
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混乱的思虑,继续问道:“若是原始胎海是一切生命的起源,那为何只有纯水精灵转化的人们会溶于其中?”
“因为我并非最初的水之龙,所得创生的权能并不完整。”厄歌莉娅叹息的回道。
“说是创造,不如说是拟态,他们虽有人的外形与构造,但本质依旧是纯水精灵,血液里还包含着部分胎海水的成分。”
“一旦接触到这胎海水,躯体便会无可违逆的溶解,而精神也会回归到水中,生于水而溶于水,这是既定的命运。”
雷穆斯不语,只是脑海里思绪万千,短短的时间就闪过无数念头,但始终没有向命运屈服的打算。
只不过无论如何思考,他都想不出有何破局之法。
雷穆斯对此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他于赤沙之地逐鹿,却败于烈日君主之手,失去了城邦与子民,因为不愿臣服,所以离开故土流浪他乡。
后来在高海之下寻到一片古老的遗迹,本欲将之作为自己的坟墓,却不料遇到了旧时代的先知。
先知告诉他,他将再度拥有城邦与子民,在这高海之中建立起辉煌的王朝,这是命运。
但先知又告诉他,他辉煌的王朝也终将毁灭,而这也是命运。
雷穆斯对此毫不在意的一笑,他说:“若是这一切乃是既定的命运所安排,我又有何选择的余地?”
“而若是我有选择的余地,那必将可以改易你所说的命运!”
于是他不再打算躺在遗迹里等死,驾驶着黄金巨船东山再起,收拢上一次毁灭的幸存的遗民,建立了雷穆利亚。
但随着国度的飞快展,原本不在意的命运预言却如同梦魇,时刻的缠绕心头,让他焦虑不安。
而现在,雷穆斯得到了毁灭预言的缘由,却没得到救赎的答案。
“难道这一切的终局真的无法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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