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正跟金窈窕说话,余光瞥到儿子,明显吓了一跳:“启明?”
金窈窕跟着回头,看到沈启明,眉头也跳了下:“沈总?”
沈启明携着寒风靠近,径直挡在了她和沈母中间,高大的背影像一座高山,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金窈窕被他保护性的姿态搞得有点莫名,抬头看着前方广阔挺直的肩线,就听到隔着沈启明的沈母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真的是路过碰巧遇上的窈窕的,才出来说几句话,没有故意来找她。”
金窈窕:“?”
沈启明朝车子的方向转了下头,示意母亲:“好,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许晚提着包看着儿子,张了张嘴,面前这张和丈夫相仿的面孔连神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冷厉,他们父子真的太像了,除去岁月带来的区别,这对父子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态度,让她有时甚至觉得儿子可能是丈夫的克隆人。
这认知让她难过的同时,有时也是一种安慰。
因为倘若这种冷漠的性格是刻在沈家基因里的东西,那么这些年来她在丈夫身边的那些委曲求全,或许就是每一任沈先生的妻子都要承受的经历。
但这个克隆人此时却表现得陌生极了。
他在满怀戒备地抵御着自己,他害怕自己会伤害他想要保护的。
这是他父亲从来没有展露出的一面,许晚非常确定。
原来沈家的男人也会有除了权利和财富以外珍视的东西。
临江湿润的寒风扑在脸上,许晚竟打了个寒噤。
其实她真的没有要跟金窈窕为难的意思。
她一直挺喜欢金窈窕的,也觉得对方会是一个好儿媳妇,今天看到金窈窕后下车找到对方,也只是想宽慰对方几句。
毕竟不被爱其实不止她一个。
她陪在丈夫身边,这些年出入污浊的名利场,觥筹交错间,看到了太多不堪的同类。
婚姻嘛,大家都差不多,忍一忍,到了她这个年纪,一切也都看开了。
但这一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认知好像哪里出了错。
许晚提着包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急促地呼吸了两声,才努力支撑着体面朝金窈窕道别:“好,窈窕,那阿姨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沈启明盯着她离开,目光比起相送,更像是监控。
直到背后被轻轻拍了下。
沈启明回头,垂眸一看,金窈窕仰着脸挑眉问他:“沈总,您又路过?”
沈启明对上她的眼睛,睫毛颤了颤:“……嗯。”
“行吧。”
金窈窕无语地说,“那您该走了,我回去上班了。”
沈启明看了她从公司里出来没穿多少厚衣服的单薄身躯一眼,抬手解下了自己刚才被追出来的助理递到的围巾,罩在她脑袋上,也没多说地走了。
围巾带着沈启明身上的体温和味道,兜头罩了金窈窕一脸。
她眼前一黑,抬手扯下来,还没等回神,就对上了一旁露娜可怜巴巴的视线。
露娜披着她给的外套,提着自己放毛绒和毛线的小袋袋,金窈窕对上她视线两秒,低头一看――
手里的围巾,灰色的,羊绒的,针织的。
露娜的眼神,水汪汪,惨兮兮,哭唧唧。
金窈窕:“……”
金窈窕赶紧拍拍露娜:“我真的没有要啊,他自己莫名其妙,你放心,我不要这条,我就要你给我织的!”
白痴美人:“嘻嘻嘻,那你等等我,我快快地给你织好。”
门口路过的铭德员工们:“……”
啧啧啧,殿下后宫的嫔妃们邀宠真是腥风血雨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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