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云举起筷子正看见他来,唇边绽出笑,道:“表弟是闻着味儿来的吗?来得这么合适,还挺客气,白吃白喝了这么些天,晓得带礼了。”
裴勉蹭了这些天饭,一直表现得乖巧听话,还常常说江湖趣事与养信鸽的心得给表哥听,弄得陆怀云真动了心思想养只信鸽,对他的态度随意许多。
侍女为裴勉添碗筷,又在石墩上加了个垫子,裴勉坐下将大竹篮抱在胸前,经送花一役他对狗头军师失了几分信任,没底气地对陆怀云道:“这个礼表哥喜欢吗?”
那小白猫也乖觉,一只小爪扒在大竹篮边沿,探出一个小脑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碧眼。
一人一猫望着陆怀云,神情一模一样。
陆怀云的筷子从指间坠了下去。
裴勉眼疾手快地将竹篮换到左手举起,弯下腰右手向前一抄抓住了陆怀云的筷子。
那只小猫在篮子里晃得不舒服,在篮口扒拉了两下翻了出去,跳到了陆怀云的怀里,陆怀云急忙伸手护托,小猫在口陆怀云怀里踩了一圈,又嗅了嗅,“咪”
了一声,窝住不动了。
陆怀云的眼神都软透了,伸手熟练地为小白猫顺毛,顺得小猫在他怀里伸懒腰,一人一猫都已忘了还有裴勉在。
裴勉默默将陆怀云的筷子搁在碟子边,又把竹篮放下,坐回位子。
陆怀云把小白猫顺得睡着了才惊觉裴勉还坐在对面,尴尬道:“刚刚见猫忘情,表弟勿怪,我很喜欢。
"
裴勉看着在陆怀云怀里睡得舒舒服服的白猫,可怜自己连只猫都不如,面上强撑着说:“表哥喜欢就好。
"
陆怀云拿人手短,抱着猫对裴勉殷殷劝道:“来,表弟尝尝这个乳酪豆腐。”
裴勉本欲举箸,但听到乳酪二字又迟疑,他也去塞北吃过乳酪,实在讨厌那股膻味。
陆怀云也不是第一次请人吃乳酪菜品,一看裴勉神情就晓得他在犹豫什么,只道:“表哥作保,绝对不膻。”
裴勉还是伸筷夹起一小块吃掉,那豆腐一抿便散、轻滑香软,唇齿间只有豆香与奶香,果真不膻,清清凉凉,爽口极了。
陆怀云笑道:“我骗你了吗?制乳酪是麻烦事,教你多半也不学,简单去膻的话,切两片莱菔也可。”
裴勉只吃不听,反正他跟着表哥吃就是。
吃空了大半个碟子,裴勉才想起该给小白猫起个名,向陆怀云道:“表哥打算叫这小猫什么?”
陆怀云抚摸膝上小猫的脊背,沉吟片刻,道:“这个毛色……不若就叫雪衣。”
裴勉听了,半块豆腐含在嘴里,没嚼就咽了下去。
他暗想:这可是老天的意思,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九章
常常蹭饭,偶尔逗猫,又抛掷了一月光阴,池塘中小荷露角,日夜间暑气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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