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云敛去了笑容,认真道:“我不喜欢,表弟不要再送了。”
一瓢冷水当头泼下!
裴勉听了这毫不留情的话,想到这一个月自己每天鸡鸣就起、奔波劳碌都是白费了工夫,呆呆地望着陆怀云,萎靡地问:“表哥不喜欢花?”
只要陆怀云说了不字,他就立刻冲去和周瑞英打一架。
裴勉一脸毫不掩饰的失望,陆怀云见不得他这副可怜模样,不自觉放软了口气,道:“花是喜欢的,只是赵兄惜花如命,我收了这些花也亏心,你等我今天下了值和我去赵兄府上赔礼,我就不跟舅舅舅母说。”
裴勉暗道失策,赵余墨与陆怀云是同僚,赵余墨要是对陆怀云诉苦,以表哥的才智肯定猜得到这些花的来历。
等听到表哥说要带他去赔礼、不对父母告状的话,都是护短的意思,裴勉心里又甜得有如喝蜜,萎顿全消,对表哥连连点头声声应是。
若是周瑞英看到裴勉现在的样子,必定要大骂他没出息。
饭菜被摆上桌,两碗白饭并两三碟清淡小菜,的确如陆怀云所道是粗茶淡饭。
但能和陆怀云一起吃饭,叫裴勉光吃白饭他也能刨三碗。
他挑了筷子米饭送入口中,嚼了两下就是一愣。
米饭又软又甜,却又不是白米本身的甜,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清香之味。
裴勉不信邪地又刨了几口饭,果然不是他的错觉,这米饭就是格外清甜可口。
裴勉刨完一碗米饭才发现自己一口菜也没吃,清香在舌尖喉咙萦绕不去,他转脸去看陆怀云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却见陆怀云正含笑看着他,笑容中颇见得色,道:“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表弟这样捧场,实在荣幸,好不好吃?"
裴勉这才想起父亲说陆怀云是出名的老饕,能吃会吃好吃,对老饕来说桌上怎么可能摆出粗茶淡饭?之前那话分明是在戏弄他
裴勉被戏弄得甘之如饴,递出碗让侍女又添了一碗,忍不住向陆怀云问:“好吃!
清香甜软,是怎么做的?难吗?"
陆怀云也不藏私,爽快教道:“好学,只需蔷薇花露一小碟,浇在米饭上拌匀就好,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朋友教的吃法,我略改了下制花露的方法,一会儿抄给你。”
裴勉又将碗中饭佐以小菜吃干净,这回尝出了米粒中极淡的蔷薇香气,难得小菜也清爽可口,与花露味道全不相妨。
裴勉捧着饭碗,脑子转地飞快,一脸希冀地望着裴勉道:“表哥散衙回府后一人用饭未免无趣,我最近闲,常来陪表哥吃饭叙话如何?”
他想的好,又找了借口来见陆怀云又能来蹭饭,一箭双雕。
陆怀云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裴勉,还是莞尔道:“只是吃饭……那多谢表弟。”
裴勉高兴地又添了一碗饭,侍女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吃完饭,陆怀云抄了花露配方给裴勉就要去府衙上值,裴勉也回家。
到了散衙时候,裴勉依约到陆怀云家,等着表哥回来和他去赵余墨家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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