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以为她明白了为什么,也是在那一时刻,在几个街区外的索邦区内,贾森曾匆匆作出了决定,虽然不到几分钟他改变了,但是他确曾作出了决定,他下决心不再去找她。
“停住!”
她大声说“这是发疯,”
她又说,摇摇头,看了看手表。
他已经走了五个多小时。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伯恩在蒙帕奈斯街那家过时的旅馆前面走下出租汽车。
以后的一个小时将是他短暂的有记忆的生命中——这生命在诺阿港之前是一片空白,从那之后是场噩梦——是艰巨的时刻。
噩梦将继续,但是他将一个人单独去承受。
他太爱她,不忍心叫她一起去忍受。
他将想办法消失,把她与该隐有关联的证据带走。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他去赴一个不存在的约会,就不再回来。
在这一个小时内他要写个条子给她:
事情已经结束。
我已找到了我的路标。
回加拿大去,为了你我的缘故什么也不要说。
我知道到哪里去找你。
最后一句是不该写的——他永远也不会去找她了——但是必须要有个微小的美妙希望,如果要想她登上去渥太华的飞机。
最终——随着时光的消逝——他们在一起相处的几周时间会减退成一个暗存的秘密,一个储藏短暂的财富的暗窖,只在奇妙的宁静时刻才开启和触动。
然后又什么也没有了,因为生命是为活的记忆而存在的,冬眠状态的记忆毫无意义,对此没有人能比他知道得更清楚。
他走过大厅,向坐在大理石柜台后面读报纸的接待员点了点头,这人几乎没有抬起头来,只看到进来的人是住在旅馆里的。
电梯一路辘辘地呻吟着升到五楼。
贾森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开门。
他必须避免戏剧性的做作,要不动声色。
变色龙要隐入森林中僻静的地方,在那里找不到任何足迹。
他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点他已同那他所要写的条子一样认真考虑过了。
“夜晚的大部分时间我在走来走去,”
他说,拥抱着她,抚摸着她深红色的头发,把她的头搂在他的肩上疼爱着“跟在形容枯槁的店员后面,听那些热烈的废话,喝泥浆般的乏味的咖啡。
去古典服装公司是白费时间,那是一个动物园,猴子和孔雀表演得好热闹,可是我认为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实情。
只有一个可能,不过也可能只是个狡黠的法国人在寻找一个美国目标。”
“他?”
玛丽问,她的战栗减轻了些。
“一个管电话交换机的男人,”
伯恩说,一边描绘那张无从辨认但又是如此熟悉的面孔,一边驱逐着耀眼的爆炸和昏暗以及狂风的影像。
那个人现在只是一个工具,他驱散这些影像“我同意午夜时分在奥特弗勒路上的巴斯特灵格同他会面。”
“他说了什么?”
“很少,可足以使我发生兴趣,我在提问题的时候发现他注视着我。
那地方相当拥挤,所以我能够不受限制地走来走去,同店员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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