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一众兄弟姐妹,姚千枝在‘歪路’上越走越远,而长辈们,包括姚敬荣和季老夫人都沉默不语,仿佛正默默观察着。
到是姜氏,做为亲娘有个大当家的女儿,那是一日按三餐的节奏劝,无奈姚千枝左耳听右耳冒,淡定洒脱极了,姜氏就在她耳边叨叨叨,她还能从容的吩咐手下去贿赂晋江城管户籍的差官,顺便在小河村放些流言……
真是把姜氏堵的无可奈何。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到了开春,当姚家人已经彻底接受当‘土匪’家眷的事实,慢慢适应,甚至欣慰这个变化的时候,霍锦城带回来个重要消息。
“周府台要招安?为什么?”
姚千枝满面惊讶的问。
“泽州离晋江城那么远,快马都得十多天的功夫,人家诺大的泽州不够抢,非得老远跑到晋江城来?周府台招安?他有病吗?”
对于府台招安的决定,姚千枝表示不能理解,“周靖明,他是府台啊,他是个文官,招安我们……他有这个权利吗?他怎么安置我们?朝廷允许吗?”
“就算允许,这晋山里的土匪窝儿,动辄千八百人,招安了我们,他拿什么养活啊?”
她摇头,觉得此事真真荒唐。
“主公,边关不比旁处,府台是有权利招安匪类,无需上报的,安置的话,府台权限内可千总数人,虽然只是武七品,可对朝不保夕的土匪来说,应该还是挺有吸引力……”
霍锦城低声,“晋江城靠海,商人边贸海贸旺盛,想养活人,总有办法。”
“花那么大功夫,招群土匪围在身边?脑子让门挤了吗?”
姚千枝依然置疑,“就因为泽州有‘义军’,怕让人杀干净了?拜托,那离得多远啊,大股人流根本冲不过来,小股的……他一个官,身边多少带刀侍卫,又不是我们这样的贫民百姓,他怕什么?”
“在说了,就算他怕,派几个人路上观望着呗,那边一动身,往加庸关报个信不就行了吗?那里驻着十万精兵呐,真到紧要关心,姜企不会不管,真任由自个儿地面的府台让‘义军’杀了……他又不是疯了?”
听姚千枝百般疑惑,霍锦城就笑。
周靖明是什么?是官员,是贵族,是人上人。
泽州离着晋江城那十几天的路程,在姚千枝眼里是远,但在周靖明眼里,怕是转瞬既至。
姜企不兵,无非是拿捏他,威摄他,讨要好处,让其屈服,真要有事时还是会出兵,这点,周靖明心里知道,然而……呵呵,知道归知道,怕还是会怕的。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周靖明这种强烈保重自身的心理,霍锦城不用琢磨就能明白。
更何况……
“如今不止泽州了,旺城也被‘义军’占了,那里离晋江城近,不过三,五日的路程。”
他摊了摊手,“周府台惧怕到也正常。”
“旺城也被占了?”
姚千枝拧眉。
“是啊,据说是泽州义军领段义那边分出的人。”
霍锦城感慨,“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占旺城是意外还是有心,若是成心……”
旺城是个海运城,修有北方最大的码头,不拘是走私边贸,晋胡开市,河运海运的商人,都需在此周转,乃是北地最繁盛的‘商城’。
不止是经济繁荣,旺城的占地位置亦是巧,右靠晋山,左接黄海,前后连续着充州和泽州,像条线般被‘夹’着,是接通南北的要道。
如今被这么一占,几乎是截断了充州和燕京的联系,所以姚千枝才说,姜企根本不可能不管这事儿,他是加庸关守将,底下十来万张嘴等着吃饭呢,哪怕近几年燕京情况不好,送过来的粮资军备少吧,但在少总比没有强吧?来往通道被占都不管,他姜企想领着十万人喝西北风吗?
但凡有点韧劲儿伸一伸,半年一载的功夫,都不用周靖明求,姜企自己就主动来了!
!
“真是窝囊!
!”
姚千枝呲着牙评论。
“主公,周府台人品如何且不论,这招安之事,您是否有计较?”
霍锦城俯身正色,“加庸关不比燕京,自开国后便屡有女将女匪,现如今周府台势弱,您带着人投奔算是解他之急,姚家的身份——未必不能通融。”
不过是被连累的小杂鱼儿,虽有御旨不能科举,但没说不能做武将啊,而且姚千枝还是女子,又未离开北地,打个商量,疏通疏通,说不定姚家还能恢复官身呢?
能得到政府的承认,哪怕是个风雨飘扬,自身难保的政府,可在某些层面上,确实是非常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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