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掌柜的您说,东西确实是官家院的。
不过,千倾良田难抵子孙不孝,人嘛,总有个落魄不凑手的时候,您要是看玩意儿还过眼,我就抵给您。”
姚千枝含糊着应对过来。
好在——晋江城嘛,边关境地,时常都有官宦流放,掌柜见多识广,见姚千枝的行事打扮,心里就明白了,也没捅破,只是沉吟半晌,“姑娘既这么说了,我也不打虚的,您这东西……我给您二百两,您看怎么样?”
姚千枝这玉坠,是她周岁时外祖父赏的,当时花了足六百两白银,玉这东西都是越戴越贵,不管在甚个地方,闭眼都卖三百两。
只是如今这境地,晋江城这地方,又是旧物卖出,二百两,不算少了。
这还是饰辅才会给这个价儿,要是卖到当辅去,那会更少!
!
“我不还掌柜的,就按您说的给吧!”
姚千枝没在挣兑,点头答应了。
掌柜的也爽快,给拿了三张五十两的银票,四个十两一个的银锭和十两碎银子,满面堆笑的把姚千枝送出了来。
站在辅子里,姚千枝迈步刚想往外走,就见街上由拐角处过来个穿着蓝色短打,头戴绿方巾,膀大圆腰的男人,一溜儿小跑的往前走,奇怪的是,身上还扛着个年轻女人,正垂着眼眸,端端正正坐在他肩头,素白的脸儿,细长的眼儿,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双小脚儿垂下来,晃荡在男人腰间。
“那是什么?”
姚千枝挑了挑眉,打眼望着觉得很新鲜。
“大姑,那扛的是长三书寓,叫幕三两,不是甚好人家,您别瞧了。”
一旁,小二儿插嘴。
长三书寓——是晋江城高级妓女的称呼,一般都是楼子里的红牌姑子,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还得吹拉弹唱甚事都会,相貌要好,气质要佳,提笔能写文章,开口会吟诗书,这才能得长三书寓的称号。
“听说那还是个官家姑娘,以前是泽州那边儿有名的才女,后来家里犯事让打成官妓了,来往都是贵人,进得门甚事不干,光喝杯茶就要三两白银,就得了个浑号叫‘幕三两’。”
小二儿啧啧有声的说,看着幕三两双眼放光。
“哦?是个红姑啊,那这扛着是做什么呢?”
姚千枝现代人,哪见过这个?根本不觉自家个闺阁女眷打听妓女有甚不好,还挺兴致勃勃的。
“是出台啊!
肯定是有哪个大户人家相邀了,这伴当才扛着过去的。
大姑,您不知道,咱们大晋的规矩,像那下等的妓人是要裹脚的,小小巧巧的贵人喜欢,可行动就不大方便了,这才得让人扛着!”
小二儿说的口沫横飞,眼里带着憧憬。
“个臭小子,跟姑娘胡咧咧什么呢?嘴上没把门的,啥都往外说!
!”
越听越不像话,掌柜的一个大巴掌就冲小二儿后脑勺来了,打的他一个踉跄显些没摔个狗抢屎。
“哎呀!
!”
小二儿嚎了一声,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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