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儿子都说不上出色,孙辈也没有天赋异禀之人,不过平平,姚敬荣才拖着残老之躯挣扎朝堂,落下这端祸事。
姚天从身为长子,眼见老父受苦,弟弟遭难,儿侄辈前程尽毁,哪能不心疼?
“怪不得你,是我贪心太过,存了侥望。”
姚敬荣怎会不懂长子之意,只叹了一声,望着满堂枷锁在身,疲惫憔悴,茫然不知前路的儿孙们,心中不由苍惶。
“闻樱,你嫁我已四十余年,吃过半生苦头,熬了岁月艰难,好不容易享了几年福……岁已至此,却要遭背井流放之苦,是我对不起你啊!”
看着满面担忧望着他的老妻,姚敬荣忍不住老泪纵横。
“说这做甚,平安便好了。”
季老夫人轻笑,面上皱纹横出,露出久经岁月的宽容。
经历磨难霍乱,姚家人终于一家团圆,哪怕即将面对的未来——恐怕不会太过美好,到也没人害怕,对比后院旁处屋舍传出的痛哭和叫骂,姚家气氛罕见温馨,姚千枝对此到是乐见其观,毕竟在陌生的时代里,又是流放这般境地,有如此家人,总比拖后腿的强。
微微启唇,她张口想问问晋江城的情况,她穿来两月,只是初初摸清了姚家底细,大晋地图都没看过一张呢,充州的晋江城,她除了知晓是临近边防,居天险加庸关之后,时时有胡人临城之危外,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们是罪犯,被流放的,短时间内想离开晋江城,恐怕不太可能,姚千枝自然要打听清楚那里的情况。
只是,刚刚开口,话还没出唇边儿呢,外间就有满是不耐烦的高声叫喊,“姚家人,有人找你们!
!”
那动静带着些青涩,仿佛是方才带路叫‘元宝’的人。
“是谁?”
姚敬荣略显诧异,这等时节,竟还有人敢沾他们?
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他到底年迈,在狱中受了苦,身上还扛着十多斤的大枷,动作哪会灵敏?还未等他离炕,破旧木门‘刷’的一响,有三人推门进屋。
为的乃是个四十岁上下,面白微须,身形瘦高的男人。
“郑大兄!”
“亲家?”
姚家人纷纷低唤,见相公行动不便,季老夫人便赶紧起身,望着来人满面笑意,“原来是郑家大侄,怎劳烦你走动?亲家身体还好?是担心女儿和外孙吧,淑媛,千朵,快快过来见过你兄长舅舅……”
郑淑媛乃是姚家二房夫人,姚千朵则是她膝下唯一嫡女。
“劳姚伯母惦记,家父家母并不无适之处。”
郑大兄抱拳行礼,随后便满面肃穆的道:“今日小侄来此,并无他意,只求姚伯父姚伯母宽仁,容小侄接三妹回府。”
“接淑媛回府?”
季老夫人心下一沉,“贤侄这是何意?”
她下意识的望了眼脸色微白的二儿。
“求天礼手书一封,放三妹和离归家,以安老父老母之心。”
郑大兄敛眉垂,一躬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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