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妃,谢谢您,若我日后寻得父母,定要好好报答您。”
她说地依旧小声极了,但对比之前倒也算是好了些,她目光落在钟月佩身上没一息,便转投向其他方向去,企图缓解她此刻紧张无比的内心。
江孤离唇瓣泛着白,比宣纸还要白上好几个度,额上因恐惧冒起细细的密汗,一些汗水顺着额穴处流下,濡湿了她鬓边的碎。
碎就这样黏在有些伤痕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这疼让她想起,人牙子其实早就放弃她了,在她第五次都卖不出去,甚至都开始打脸出气时。
其实他们是打算将她直接杀害给喂狼的,是她不知第几次给跑了出来。
只不过这次比较好,能遇上他们。
钟月佩听到江孤离竟然主动跟她说话时,顿时老泪纵横,就连语气都带着欣慰:“不用谢,这是本妃应该做的,若你想到什么,可都与我说,这样也好快些找到你父母。”
她的一番话将江孤离从回忆中抽离开来,她听着钟月佩认真且严肃的语句,不知怎的,她的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就在她点头时,便见一女子端着一银盘走了进来,她着一身翠绿绣花襦裙,看起来如初春的嫩芽儿般有着生机与活力。
少女长得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的,跟这身衣裳倒是极配,她笑容恬静得很,如冬日里头落在身上的惬意与舒坦。
她朝江孤离以及钟月佩行礼后,才又温又软地说道:“世子方才有事出去了,不过临走前吩咐奴婢将药给二姑娘送去。”
江孤离细细打量着来人,见她福身时姿态轻盈,笑容更是如微风浮过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温柔之中带着点儿安宁。
“芍药,你日后便贴身服侍阿离,可好?”
钟月佩在芍药说完后,便接着说了一句,那口吻并不像是商量,反倒是已决定告知她罢了。
江孤离自是听到了,她瞳孔微微放大,根本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她见那被叫做芍药的女子,似乎往她这儿撇了眼后,便应了下来。
这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她在说完后,便将视线转移到江孤离身上,嗓音沉稳有力,偏生一种让人安定之感:“阿离,从今往后便由芍药来照顾你的起居,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待你好些了,便下榻来活动活动,免得待榻上久了生壳。”
她叮嘱完这些后,便神色匆匆地走了。
江孤离也想着起来,可却还是使不出一丝气力来。
正当她微微有些失落之际,便见芍药神情温和地来到床榻前,很是有礼地屈了屈身子,语气如一缕轻烟,随着风儿轻轻地飘散开来:“二姑娘,就让奴婢来喂您喝药。”
她说着,还欲拉起她。
但江孤离在她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被疼得直接倒吸一口冷气,她全身上下的筋骨如同崩裂了般,稍微一动就可能散架。
被触碰到的地方更似被火灼烧般,传导全身,甚至蔓延直四肢百骸中。
她面目也因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芍药忙收回了手,在下瞬更是满眼担忧地看向她:“二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那儿磕到了?”
她见芍药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看自己细如葱段的手,又打量了一番自个儿后,紧紧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孤离则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毕竟她之前被人牙子碰而露出此番神情,会直接一脚踢飞她,甚至还不忘补上几脚。
所以她当下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不知该如何做是好,但看着她一脸焦急地样儿还是向她摇摇头:“我……我无事,可能是旧伤复罢了,实在不行就就不喝了吧。”
话语中带着几分卑微与担忧,但更多的,则是不想让他人再为自己担心了。
而芍药在听她说完后,更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忙朝江孤离连说好几句抱歉后,才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世子已吩咐奴婢,需看着您将药喝下去,但眼下奴婢怕弄疼二姑娘您,还是让奴婢喂二姑娘您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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