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肉长,在心上生了根的感情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元惜,母亲没有办法我养了她十五年”
“所以母亲,你想如何便如何,不用顾忌我。”
“怎么可以”
沈氏哭出声来,“我怎么能不顾忌你,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就想为你多做一些事,盼着你以后一生无忧。
难道你连这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你这是在生生剐我的心哪”
裴元惜慢慢走过去,递了帕子给她。
她一把拉住裴元惜的手,泣不成声,“元惜要是母亲什么都不为你做,母亲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母亲,如果我求你呢”
“你求我”
她惊愕地睁大眼,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你就这么不愿和我亲近吗你宁愿求我也不肯我帮你,为什么”
裴元惜低声叹息,“母亲,有些事不是谋划周全便能高枕无忧的,甚至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比做什么更好。
我不让你帮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
沈氏眼眶里的泪水滑落,“我身为一个母亲,什么都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做,你说这是为我好你分明就是不信我,你觉得我让济哥儿娶玉容是出于私心。
说到底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你宁愿同外人亲近也不肯和我说心里话。
你这样伤我的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满眼都不是人理解的委屈和痛苦,在她伤心的目光中,裴元惜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人活着是为什么
难道是为别人而活吗
“母亲,正如你希望我过得好一样,我也希望母亲以后能过得好。
所以母亲,你不用为别人而活,你只要为自己而活便是对我最大的帮衬。”
很可惜,她听不进去这样的话。
她捂着心口悲伤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元惜,到底要母亲怎么做,你才明白我的苦心”
院子上攀爬的蔷薇已经凋谢,那些乌褐的枝干错综复杂地缠在院墙上,像极宣平侯府理不清的过往。
瑟瑟寒风中,裴元惜的身影显得单薄又孤独。
风卷起她额前发,不时撩扰着她。
她裹在暖和的斗篷里,心下却是冰凉一片。
母亲说为了她,真是为她吗
李姨娘一死,横在母亲和元君中间的那根刺便会消失。
人心最难懂,也最是奇怪。
有时候再恨一个人,当那人去世后仿佛所有的恩怨都会被带走。
随着人死灯灭,似乎又念想旧日的好来。
母亲方才悲痛之中唤的是元君的名字,那是因为相比自己这个女儿,她更怀念元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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