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鞑子过来了,我们还是避让一番吧!”
两人还在坡上指指点点,这王进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芗泉。
虽说现在人家正赶着逃命,可能顾不上自己。
但如果这帮人的脑袋突然短路,硬是要跟自己过不去,这山坡地势较缓,中间无遮挡,只要对方几十名骑兵一个冲锋,顷刻之间就会杀到眼前,哪怕自己有良弓在手,但也奈何不了这种集团式的冲锋。
李王二人看到的铠甲将其实并非乌日吉呼,他在半路时就与一名亲卫换了装束,现在的“主将”
,却不是他,真正的主将乌日吉呼,却是化身为普遍一骑。
这队溃兵本有上百人之多,但一路逃来,被紧追不舍的长宁军斩杀一些,擒获一些,又走散一些,所剩已然不多了,但那命大的王三刀却还在阵后。
这厮自知自己与长宁军、石头寨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如果被擒,只有被砍头一条路可走。
但当下元军惨败,他是看在眼里,怕在心里。
此战皆因自己而起,胜了自不必说,少不了几贯钱的赏格,但现在的问题是败了,而且是败得不能再败,如果跟着这千户大人回府,只怕凶多吉少,王三刀越想越怕,越怕就越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在这般考虑的时候,那副达鲁花赤阿古达木也在思虑。
千户乌日吉呼与自己素有怨隙,这人平日里就不待见自己,时时予小鞋穿也就算了,但这一仗败成如此境地,乃三年未有之大败,想要在大坝军户府里蒙混过去,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大元军中执法向来严酷,这损兵折将之战,军民府就是向行中书省也是无法交待,肯定需要抓拿一批将领顶罪,这等罪定下来,降职受罚都是最轻的,搞不好还要坐监、杀头。
那双河镇千户府里几乎都是乌日吉呼的亲信,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落井下石,如果乌日吉呼存心要将责任推给自己,只怕有千张嘴也难以说得清--自己确实是在军阵之中,又是达鲁花赤,负有监军之责,怎么说也推脱不了干系。
如果自己反驳,前几年失手杀死同僚之事就会被有心之人翻出来,届时恐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自己。
阿古达木不怕死,他怕的是被无辜冤枉死。
他这般想着的时候,乌日吉呼也在动脑筋。
今日之战,回千户府后,保命是关键,但如何保命却有方法。
假若将此战经过一五一十原封不动的向军户府禀告,那不用说,作为主将,降罪流放砍头皆有可能,自己这千户算是做到头了。
他瞥了眼落后几个马身的副达鲁花赤阿古达木,突然心生一计:此人倒是一个不错的替罪羊!
乌日吉呼对左近亲信喝道:“左右,替我拿下反贼阿古达木!”
乌日吉呼的亲卫只是一愣,但他们跟随主将多时,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能迅疾明白千户大人的意思。
转眼间,一个多牌子的赤马探军就纵马向阿古达木围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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