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宋向文和宋婷的学校都开学了,宋向文在自己村子里上学,宋婷在距离宋庄十多公里外的驻村上初中。
开学当日,宋向文乘着刘二姐的自行车去上学,宋婷因为距离家很远,所以几个同村的男女同学就一人出了点钱租了一辆面包车,每周两次接送他们上学回家,一辆面包车,紧紧巴巴的塞进去七个孩子,开车的就是宋向文家北屋的同族哥哥,这个哥哥和自己的年龄差距略微有些大,宋向文还没有他的小女儿大,他的小女儿,也是在驻村的初中上学,比宋婷低一级。
宋向文沿着一个月没走过的路进入学校,开学的第一天,校门口没有检查的,大家也都没有穿校服,校服怎么能比过年买的新衣服好看,第一天一定要穿到学校里面让同学们好好看看。
学校比放假之前看起来要干净一些,应该是头开学两天找人专门进来打扫过,教室倒是没什么变化,黑板看起来更黑了,是放假前宋向文的语文老师刷的,刷了一层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时他们语文老师一直强调不要去动黑板,动了手就没了,吓得孩子们也没好好研究一下。
胡娇娇的新年衣服可好看,粉色的棉服,底下还是花边的,带着一个帽子可拆卸的,帽子上缝上了一圈绒毛,淡黄色的,裤子就是黑色的紧腿裤,鞋子是一双小皮靴。
满教室里孩子的衣服虽然说是各式各样,但是总体的形式还是大差不差的,衣服大都是从大集上买来的,只有极少数比如张雪家庭比较好的孩子会去城里面的市场小店里面买最新款。
从宋向文的座位上环视一圈,竟然有一个人的衣服跟自己的一模一样,“我穿着比他好看吧。”
宋向文心里想着。
放过假回学校的孩子,并没有显示出几分生疏,只有刚刚见面时会有一些不自在,但一打开话匣子,各种各样的话题就出来了。
在宋向文眼中,经过一个寒假长了一岁的同学基本没有变化,喜欢调皮捣蛋的还是在教室里面上蹿下跳,性格内敛的还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独自呆,放假前的小团体在放假之后还是会找到一起。
开学的第一天并不上课,范老师先是给大家开了一个简短的班会,祝同学们新年快乐,再说一下新学期开始大家一定要及时的把玩心收回来,因为下学期范老师任教的数学课会学习两位数三位数的加法,在范老师口中表述的让孩子们听起来很难的样子。
随后,收起来放假前下去的《寒假原地》,宋庄小学的报到就算是结束了。
第一次的开学让宋向文对开学有了固定的印象,在他的脑子里面印下了开学的模板,开学当天不会上课,开学只开半天。
在他之后每次开学之时,虽然会遇到截然不同的反差感,但是每次开学之前他都会认为开学一定是自己第一次的模样。
北方的冬天,一直到三月还是冷的,开学之后的学校生活很快就步入正轨,新的课程接踵而至。
新的课程,新的知识,新的课本,不变的学校,不变的游戏,不变的节奏。
在上学期已经把学校该探索的都探索了个遍,下学期实在找不到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在教室里下了课就跟几个男同学就在一堆,除了跑就是跳,要不就是弹弹珠,也没太大趣味。
日子晃晃悠悠的过着,每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过得不算太有意思,倒也不至于太无聊。
冬天的寒风慢慢的停了,学校的柳树抽出新芽,操场上的嫩草也有一些冒头的迹象。
宋向文脱下了穿了一整个冬天的棉袄,只穿一件长袖和一件秋季校服。
宋召华和刘二姐两个人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把家里面九亩地的土豆都给种上并浇上水,宋向文曾在地头看着自己的爸妈在地里面躬身劳作。
初春的风还是有一些大,也有些凉,望着远处愣的宋向文被风一吹身体不自觉地打颤,空气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在这个时候的地里面才闻得到,有一些清新,并且夹杂着土味,土味是也是新鲜的,在家家户户种土豆之前会让专门打地的机器把地里面的土给翻一翻,翻过的土地有一股浓浓的土腥气,好像它瘪了一个冬天没有呼吸,现在才把肺里面污浊的空气给吐出来。
几年前宋向文家翻地还用的是人力,宋召华开着手扶拖拉机在前面走,刘二姐在后面,把犁地用的木板绑在车后,木板子像个小门一般大小,一面突出许多指头粗的铁锥。
犁地的时候,需要把带有铁锥的一面朝向土地,再让一个人踩在木板上,前面用牛或者机器拉着走,后面的人要不断地稳住身形并且扭动身体好让每一块土都被犁到。
这样的办法在宋向文刚刚记事儿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有人专门买了一辆犁地的车,很方便,弄得也很快,一亩地也不贵,所以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放弃了人力,改用机器来翻地。
翻过地,再用绳子从一侧的地头拉到另一侧的地头,扯直,再把两侧的绳子端用锥子绑上使劲插入地里面,这样子地里就会出现一道笔直的绳子,贯穿地两侧,人需要沿着绳子踩,从一侧走到另一侧。
这样的目的是为了在种土豆开沟的时候保证开出来的沟笔直,毕竟仅凭肉眼开出来的沟可能是弯弯绕绕的。
一米左右的间隔踩一趟,踩完的土地才能开沟。
开沟也是有专门的工具,宋向文家买的是手扶拖拉机,这种农用车是十分方便的,能把车头和装货的车斗分开,再把车头后面固定上铁犁子,这样就能用来开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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