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还在二狗子嘴里,他自觉的一动不动保持张嘴姿态。
所有人都开始做出生死反击,我们全都挤到洞口旁为首鬼哥砍刀挥在半空,表情严肃,当他有打算把谁往死里揍时就会是这副表情;那绵常左手一支枪直直对着洞口,空出的右手我拉到身后,以至我拿着的菜刀只好有损高雅紧贴他后背,如果真发生打斗,我真的担心菜刀混乱中会亲吻到他屁股,他回头用戏谑表情了我一眼。
我收回了刀,差点有半公分就捅进他的屁股,但我毫不歉疚,因为谁叫他拉我在他的身后;猪头三做好扑人姿态;阿五驴蹲踞着展开他的裤腰带,像是六扇门里的狗子;油四鸡准备用口咬人;牛八脸蹙得像苦瓜,手抓一把泥土,准备给来来者一个“仙子散花”
;二狗子被安排窝在某个不易被打到的旮旯里。
芸芸众生,丛生百态,此时无声,齐刷刷瞪着洞口。
我们都像一群扑食动物的标本一样蓄势待发,就像一群雕。
一声声布谷鸟叫起,不远另一处也传来了布谷鸟回声,一会儿,传来更多的脚步声,我们听到匪徒相互交谈,声音虽然很低,但是我们却也能清楚听到。
接着,谈话声停止,他们开始离开,开始在四周搜查。
我的心脏好象要停止跳动,我靠着岩石上,尽力克制着一种魔鬼似的紧揪住我的恐惧。
那绵堂紧抱着我,我闭上眼睛,祈祷齐天大圣让这帮匪陡尽快离开这里。
小马六站着哆嗦,他的裤腰带也在哆嗦,他越来越抖,抖得不像话。
过一会儿,小马六忽然不抖了,但是从他破落的裤子下面渐渐浸出一摊水渍他也吓尿了。
外面脚步声这么近,山洞外边的树枝摇晃着,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一个人影和他的凶器一块儿在洞口晃荡,我们几乎能听到他的吸气声。
紧接着,他们寻找无果后离去。
“我以为他们发现了我们。”
“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踪影,他们到另一处寻找了。”
“我真是怕。”
“猫猫,我不会让他们逮住你的。”
他的语调洋溢着一种不怀好意的柔情。
入夜,大伙都睡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我们每个人都尽量让自己的武器离自己近一些。
鼾声如雷,一群人的鼾声夹在一起实在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有高腔,有低音,回旋的,咏叹的,欢呼的,如泣如诉的。
从进入孤儿院那一时刻起到出孤儿院,我们就时进入疯人的世界,疯子们累了倒地就睡,我们却又疯得又清醒,心安理得、诚实、天真、睡着。
我和那绵堂并肩靠坐在冰硬的石地上,长谈了一会。
等我睡着后,那绵堂把我抱在怀里,再坐在地上,就像抱着婴儿一样抱着我。
由夜到晨,我微微扭动着身子,幽然醒来。
一睁开眼,首先见的是那绵堂眼帘黑黑。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伸了伸懒腰后又轻声喊痛,“我觉得全身酸痛,”
我皱眉抱怨,“而且饿死了。”
“坚持不懈者,你的名子叫勇敢的女子。”
那绵堂低声说道,“起来,猫猫,你快把我的腿坐断了。”
匪陡再也没有出现过。
此情此景,如果我们在这里遇到,而见着时必是一定要发生一场血战,我们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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