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在江原县待过一段时间,对这一块附近的方言不算陌生,急忙道:“不是,我们不是流民,也没有流民从这个方向过来。”
为首的一个青壮身量不算高,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穿着一件背褡,露着两条筋肉纠结的膀子,赤脚走路,四平八稳。
他瓮声瓮气沉声道:“你是咱们本地人?不是从西面来的流民?”
却也是讲的土话,而非官话。
“是,我们不是流民,西面没有发灾,没有流民过来。”
这世道哪个地方都怕流民,小村庄更是如此。
方才那骂娘的人就是在说这个,吴用先把这件事情给解释清楚,免得生出误会。
一群青壮听吴用是本地人,又不是流民,登时放心了不少,只有为首那个皮肤黝黑的青壮没有放下戒备。
他指了指柴昆鹏与宋瑜英,问道:“你是本地的,他们两个呢?怎么来我们窝头村?为什么听不懂我们说话?”
“我是江原县陈先生的学生,叫吴用。
这个柴昆鹏,是我同窗,这个叫宋瑜英,他的发小,都是年初才从搬来的江原,只晓得说官话,不懂这里方言。”
();() 吴用早已腹稿好了三人的身份背景,一句一词清清爽爽说明白,没有很快,反倒有些顿挫,似乎是临场问答。
至于“陈先生”
,倒不是吴用杜撰,江原县真有这么个人,是一家私塾的老师。
有次撞见,兴许是被他瞧到了自己有些表现区别于同龄人,来劝自己进他院里读书,也不受束脩,就是不要浪费了天来的聪敏。
吴用倒真去听过几堂课,还觉得有些意思,但之后听了峨眉剑仙的事儿……就没有然后了。
“我们三人本在江原县外一处桥沟洞下读书乘凉,没想到撞了贼人,把我们打晕了,装麻袋挂马上就跑,课本都丢了。”
“我醒来后还道死定了,没想到这伙贼人忽然开始哭叫,再听见了嗡嗡两声,然后没了动静,我们麻袋被割破,掉了出来,那伙贼人早就一个都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去处,别地一片荒芜,就这个方向有绿色,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黝黑青年身边的一人悄声道:“兴许是南面哪个过路的剑仙,好心救了他们,这三人应该没有问题。”
吴用淬炼过浑身血气,耳力也有所长进,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已然心安。
但黝黑青年却还皱着眉头,然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宋瑜英身上。
吴用开始还以为这黝黑青年意欲对宋瑜英不轨,但又瞧他眼神里没有龌龊和猥亵,转念一想,却是明白了过来,暗叫一声糟糕。
“我想得不够妥善!
贼人劫了我们三个,我与柴昆鹏没事也就罢了,宋瑜英一个女子,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吴用紧忙腹稿说辞。
好巧不巧,宋瑜英被黝黑青年的眼神看了害怕,往吴用背后缩着脖子一躲。
就是这一幕,让黝黑青年松开了眉头,道:“你们等着,我去问下村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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