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天天长大,第一次与武将们下界除妖,第一次立功归来,第一次正大光明出现在众神眼前,第一次得到天帝亲口赞扬,终于得到了自由出入九重天的赦令。
她第一个见的人是千兰,二位姑娘已长了一个个头,虽然依旧稚嫩,比起从前,多出几分天仙的姿容。
她询问起昔日因她受罚的几名小仙子,千兰摇摇头,表示她当日被母亲禁足,关了好几个月,出来寻不见她们,她也不敢问母亲,久而久之,便淡忘了。
两位少女在那时都不明白背后隐藏的含义,她们常常见面,愈要好,可在江云织屡屡立下战功,千兰对她的情谊开始变质。
走在路上,她会被人叫住,问她是否是云织神女的好朋友,能否为他们在云织神女面前美言几句。
坐在家中,会有人上门送一堆礼物,是为通过她,调查江云织的喜好,及每日行踪。
从前,母亲时常夸奖自己勤奋好学,在自己同江云织玩乐时,母亲从不多说一句。
后来,江云织出现在大众视野,开始展露头角,开始出入学宫,卯时读书,午时就练剑,未时初次学习琴棋笛画,戌时就能精通百倍。
在天赋上,千兰渐渐觉得她们差距巨大,也恍然明白,当初与她初次相逢,她手里那本剑法书,要在一日内练会有多天方夜谭。
偏偏她做到了。
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眼睁睁看着昔日连一个扫地仙都能欺负的无名仙子,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云织神女。
母亲总拿她与她作比较,她却无力反驳。
亦是出乎意料的,江云织开始频频犯错,插手人间事,千兰已经记不清她与她何时再无一句话可说,那些太远了,但她恍惚记得她第一次向江云织要东西,要北海的蛟龙珠。
北海蛟龙早已于上古化妖,她一句无心之言,不过是有瞬间想过,若她再也回不来了呢?不,或许她回来以后,重伤受创,再也掀不起风浪了呢?
有时候,千兰常常想,江云织这样的人真让人可恨,恨她天赋异禀,恨她望尘莫及。
可每当想起她说,她曾吃不饱饭,只有练好了剑,打破了头颅筋骨,才能有片刻喘息。
原来在他们初次相遇前,她从来没有出过上清宫,原来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是自己。
她天真,所以可恨。
千兰看着眼前满眼都是她的少女,冷不丁问。
“你的斩念呢?”
江云织歪了歪头,从手中变出一柄精致窄长的剑,“这呢。
怎么了?”
千兰眼前一亮。
“告诉我,如果被你的斩念伤了,要怎么做才能清醒过来?”
江云织随意抛起剑,挽了道剑花,不经意挑眉。
“不知。”
千兰瞳孔震颤。
“你不知?”
江云织道。
“我的剑向来只对死敌出鞘,从不误伤人,我亦未被斩念伤过,何必花心思破解斩念的攻击。”
完了完了……连江云织本人也不晓得破解法子,她该怎么办?珩琅还捏着她命脉呢!
千兰缓缓抱着头,似乎受了重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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