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拖船牵曳着“布里恩波鲁”
号,吃力地沿着萨凡纳河两岸前行。
船抵大西洋后“布里恩波鲁”
号拉响汽笛,向离去的拖船致意,同时放下了大帆。
船舶在河口一头扎进灰绿色的波涛时,旅客欢声雷动,巨大的明轮也开始转动。
斯佳丽和凯思琳并肩看着平直的海岸线快速退成一条绿线,然后消失。
我做了什么?斯佳丽自问,顷刻产生的惊慌使她不觉用力抓紧了甲板护栏。
面对着一望无际、阳光闪烁的海洋,她因期待刺激的旅程而心跳加速。
“呀!”
凯思琳叫了一声,接着又发出了一声“唔!”
的呻吟。
“怎么了,凯思琳?”
“唔!
我忘了我会晕船。”
她喘着气说。
斯佳丽强忍住笑,扶着凯思琳的腰,送她回舱房。
那天晚上,在船长专用餐桌边,凯思琳的座位是空的,斯佳丽和科拉姆倒饱餐一顿。
饭后,斯佳丽端了一碗汤回房喂她那可怜的堂妹。
“过一两天我就没事了,”
凯思琳的声音软绵无力。
“你不用一直这样照顾我。”
“别响,再喝一口。”
斯佳丽说。
谢天谢地!
我的胃没那么娇嫩,她心想,圣帕特里克节那一天吃坏肚子,现在已经好了,否则就无法享受刚才的丰盛晚餐了。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射出海平面时,斯佳丽猛然醒来,忙不迭翻身下床冲进隔壁小盥洗室,双膝跪地,往桃花心木便桶那饰花瓷器里呕吐。
她不可能会晕船的。
她这般热爱航行怎么会晕船呢?那一次在查尔斯顿,小帆船在暴风雨中冲上浪峰,甚至滑下波谷,她都没有想吐的感觉。
“布里恩波鲁”
号比起小帆船来简直稳若磐石,她想象不出自己究竟怎么了斯佳丽慢慢抬起无力低垂的头。
心里一下子明白了,眼睛和嘴巴张得老大。
她浑身感到一阵兴奋,犹如一道炽热的激流,嗓子眼深处冒出笑声。
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我记得,这正是怀孕的征兆。
斯佳丽往后一靠,背抵着墙,张开双臂。
哦!
我觉得好极了!
不管胃有多不舒服,我都觉得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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