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沉溺于痛苦的过去,日削月剥,直到枯竭而死的诅咒。
“阿洛!
阿洛!
他问我药,想让你生不如死!
这歹毒的贱人!
你舍不得,我帮你除掉,你多陪陪我不好吗?”
娇俏少女状若疯魔的尖叫仍萦绕在他的耳边,“你每天亲手端给他的,你亲手做的!
跟谁争我都无所谓,他那样对你,不还是我们收留了你吗?他凭什么——!
!
!
他才该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
!”
竹舍里的沈清秋睡得安稳。
仿佛所有纷乱的荒谬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只消潇洒地一撒手,留人肝肠寸断。
洛冰河已经连着几天合不上眼了。
一向纵梦炉火纯青,却不能从自己分乱的梦里抓到头绪。
他一遍一遍地向梦里的沈清秋倾诉那些根本不敢说出口的话,一次一次地答应沈清秋的赌局,却只能面对着六面全空的骰子,每输一次,就得看沈清秋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撕扯、吞噬,血肉飞溅,脊骨破碎。
他也无比清楚地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所有的一切,从来都是他自己。
残忍的、暴虐的、可怕的愉悦感,疯狂又悲哀的他自己。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可他停不下来。
因为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
他像个卑贱的赌徒,无从脱身,一无所有。
有时他也会梦到自己一遍又一遍把有毒的羹汤端给沈清秋,他想停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殷红的血沫沾满了鞋底。
可他停不下来——他停不下来。
沈清秋把汤盅的盖子打开,那是鲜红的生命,从他的肺腑里汩汩流出来。
然后他缓缓倒下,落入永无止境的深渊,而他眼睁睁的看着,挪不动步子,只看见那人随后的释然一笑,他说,终于。
洛冰河觉得自己快疯了。
但他不在意这个。
他不可抑制地把几个字反复琢磨。
沉溺于……“痛苦的过去”
。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功了。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小城,洛冰河确信,他从未来过。
这所隐含的信息让他欣喜若狂,可是他不敢有任何表露,只怕这个世界如海市蜃楼,一碰即碎,过眼云烟。
转过几条街,就听前面人群中一片喧闹,有个少年大声道:“这里是我的地界,谁跟我抢我要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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