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于是他扇了。
这一巴掌对于寻求原谅太微不足道,但他觉得,如果这一巴掌不扇在自己脸上,他或许会疯。
可严珂却笑了,他看着崔裎,明明是仰视,崔裎却觉得他像在居高临下。
“你现在这样有什么用崔裎,你不会觉得我会因为这一巴掌就原谅你吧!
原谅你我妈能回来吗”
严珂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本就磕了药,此时正是最兴奋的时候,力气奇大无比,直接把崔裎怼到了墙上,他揪着崔裎的领子,毫不顾忌地大吼:“你扇自己一巴掌,我妈就能回来吗?”
崔裎皱起眉头来,“你妈”
严珂一听他这疑惑的声音更怒了,“你又不记得了吗?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吧!
三年级,冬季运动会那天,放学了之后你叫你的那些畜生跟班们把我锁在了厕所,还记得吗?”
崔裎真的不记得,但他看着严珂,谨慎地没说话。
严珂显然已经失控了,每句话都是大吼出来的,“就是那一天,我妈突发心脏病在医院抢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一天,断电之后学校的厕所,我在里面待了整整十四个小时,你他妈居然不记得了!你凭什么不记得你凭什么可以忘你凭什么?!”
崔裎的心猛地揪紧了,他从来只知道严珂的妈妈因病早逝,因为父亲二婚对他十分疏忽才让他成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他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可他搜寻他的记忆,的确没有把严珂关在厕所这一段。
但他却记起,就是那个学期,严文青转学了。
再后来,严文青就消失了,至于严珂,在崔裎的记忆里,是从他初三那年随父亲工作调动转学过来的。
那时候崔裎还很目中无人,对于严珂也只是有点印象,完全算不上认识,真正的认识,是有一次在赛车场,他和崔向成吵了架,大半夜跑出去想去飙车,到了场地却听说地方被包了,给严公子练车用。
包场这种事情,崔裎也爱干,有时候是为面子,有时候是单纯不想有人打扰,但半夜包场只有可能是第二个原因,可那天严珂让他进去了。
他们各自挑了车,在赛道上跑了一圈,下来之后崔裎浑身都畅快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严珂就伸过手来了,笑着说:“我认得你,崔少嘛。”
那时候为什么没认出严珂来呢,崔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才惊觉严珂虽然变了很多,但样貌其实不难看出以前的影子,更多是气质的改变,从前的唯唯诺诺,到现在的嚣张跋扈,哪怕脸没变,居然也判若两人。
“想起来了”
严珂冷哼一声,“怎么样?滋味好受吗?”
崔裎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严珂冷笑着,说:“看你这幅样子,也还算你有点良心,你爸比你可差远了。”
崔裎突然垂下头,说:“对不起。”
严珂有瞬间的呆滞。
“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崔裎说。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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