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眼睁睁盯着青年褪去了护手,他的皮靴优雅从容地踏过地砖上浸润血水的花纹,去往门外。
酒馆一众默默低下头,望向门口那段截面光滑如镜的龙尾,对光明神残存了一溜信仰的酒徒开始在胸口画十字。
这
这是人类的力量
尾部未失活的神经仍在鞭挞着肌肉,抽搐蜷曲的血管里不断淌出液体。
传说独角龙是巨龙族的亚种,全身鳞甲连最上等的玄铁都劈不烂。
假如他们的眼睛没出错,刚刚那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那个叫作卡尼亚斯奥尔德的家伙,似乎没拿任何武器
黑鸽子外偏僻逼仄的巷口,为最严密的风之结界所封锁。
这道结界并不能阻拦人们从里面逃出去,而是为了将黑暗生物发泄狂躁、暴戾而产生的巨大能量封锁其中,以防路人发现可疑之处。
一坨人类的躯干陷进了砖墙,有些部位已然血肉模糊,辨不出人样。
魔兽的残躯白骨裸露,脑浆在月芒下闪烁着墓场鬼火似的绿光。
一只乌鸦落在墙上,厉声叫喊。
这是斯科特,以及他那头借来的独角龙。
灯光之下,青年的身影模糊了一瞬,仿佛要化作什么可怖神秘的未知之物。
但他又顷刻披上面具,完美伪装成人类。
青年将擦手的白绢扔了,望向阴影里最后一个还能站立的小混混。
空气中散佚的法能使魔素疯狂舞动,不时擦出悚人的火花。
那人着逆着灯光的年轻男子踩过他同伴的肋骨、脸皮,像传闻中的三头恶犬朝他一步一步走来。
他面如土色地瘫坐在地,吓得几乎失禁。
一分钟,不,也许连一分钟都不到,斯科特纠集了整整一周的复仇大队只剩他还能动弹。
斯科特上去不学无术,却离高级战士仅有一步之遥,他们的兄弟也都是有底子的干架老手,从前对上帝都战士学院毕业的皇家护卫,少说也能凭借人数优势过上几个来回。
可在这短短数十秒的时间,他甚至没清青年做了什么,他眼睁睁着所有同伴栽进血泊,不知死活。
连惨叫都被掐灭在嗓子里,就连骨肉被剔开剥离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巷外还有车马驶过
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条巷子里惨绝人寰的那一幕
经过短暂的暗区,男子纤尘不染的衣襟重新被清辉照亮,被鲜血浸润的虹膜里似有灾厄的毒蛇穿行。
他的心脏像饮了烈酒的亡灵诗人,正疯狂而贪婪地低吟一个美丽的名字。
希德切尔特啊。
卡尼亚斯从未遇到这样的东西,干净得像温室里最娇弱的花,不染一粒灰尘,纯洁又艳丽,眸子里无时无刻不在闪着光。
把这朵花摘下来,亲吻、欣赏。
然后揉碎。
不知会是怎样的体验。
如今的卡尼亚斯,正在试图让这朵花收起对自己的警惕,如果阴臭的噪声吓到了他所觊觎的花
毫无疑问,他会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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