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的生活痛苦居多,快乐太少。
束缚也多,哪有后世来得自由啊。
但是既然回来了,那她也不忤。
只可惜回来得有些晚,要是早些年,她娘还在的话,她还能想想办法为其延请名医救她一救。
今天的事皆是她故意为之,也是她遵循心意的做法,收拾侍女是真,对周宪恨铁不成钢也是真。
当然,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有她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剑指六房房长的当家娘子泓大婶子郑氏。
不过她过往的行径在别人眼中向来就是行为乖张,情绪常常阴晴不定,应该没人会想到她另有目的。
周家七房人,每一房人又有七八户甚至十户之多,汇集成周家坊三四百口人。
其中,若论女性私产,便以她娘李氏和六房泓大婶儿郑氏,手中握有的钱财最多。
在记忆中,她泓大婶子,也就是周秀秀的亲娘郑氏,将卒于康靖二十七年的中元节。
一般人死了也就死了,但闻氏不一样。
她生前布的局在她死后在周家坊掀起了一场风波。
这场风波的起因,表面上看,是莫老安人趁郑氏卧病在床的时候,让娘家□□舅莫兴家插手接管了郑氏的产业,莫兴家本人不擅经营,却有个擅长商道的女婿黄奎,黄奎利用职务之便将十二处产业全部以半价易手,比如良田十二两一亩的作价六两。
这些产业中最大的两处卖给了沈家:七处卖给了卖给了外人,这些外人不是出身世家就是出身望族:剩余的三处卖给了本家,宗房、三房、七房皆有参与。
这十多处产业竟是一处生钱的产业都没给六房莫老安和周泓周举人留下。
这事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因为此事之后,黄奎失踪了,携着变卖而来的十几万两银子,人就失踪了。
后来,是她到了后世看到了那小说,书中对这事曾影影绰绰提到过一些,她结合了所有的情况,方推测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这一场风波是郑氏所设的局,她利用手中十二处产业,将泸州几个世家大族以及周家好几房人都拉下了水。
这一局中,郑氏耗尽了半生经营所得,以十二处产业为赌注,半辈子经营的人脉为依托,将六房房长周泓为父不慈宠庶灭嫡的嘴脸,还有莫老安人插手谋夺儿媳妇私产的嘴脸,就在知府夫人、诸位族老太爷乃至庐江百姓跟前,扒得清清楚楚。
整件事中,有个关键人物,就是挑起脓泡的人,也是为郑氏为宕哥儿张目揭露莫家偷卖他人私产之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康靖二十五年的状元郎,郑氏青梅竹马裴箴的义子,今翰林院秘书郎裴华。
郑氏亲生父母早已逝世,又无兄弟撑腰,若非此人,郑氏私产被谋一事终会是笔糊涂账,因为牵涉的人太多了,且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甚至连周氏宗房这支都被卷进去了,是个天大的丑闻啊。
全部的人,都没逃过郑氏的算计。
莫家中饱私囊并胆大包天变卖郑氏产业一事,看似是莫老安人偏袒纵然娘家人的结果,进一步看又像是一起黑吃黑的官司,最终不过是郑氏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想为儿女暗地里保留一笔银钱。
郑氏费尽心血谋算这一局,将周泓为父不慈,还有莫老安人愚蠢自私贪婪的一面都摆在了明面上。
她做这些,只为给儿女挣条活路,以及多挣一些傍身的财物,好让他们做个富贵闲人。
不闹这么一出,这些产业也守不住,毕竟周宕和周秀秀尚且年幼,母亲的产业自然是交由祖母父亲来打理。
等他们长大了,还有多少交到他们手上,就未可知了。
甚至能不能平安长大,都另说。
做这富贵闲人,已经是郑氏能为周宕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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