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抽了一下鼻子,抬手抹脸。
眼泪是顺着颧骨滑下来的,一切生在无声无息里。
泪水先是冰冷,流着流着变成了滚烫。
他不知道杰哥是怎么现自己哭了,明明一声没出,也没有动一下,他们安静如同沉睡。
一扇玻璃窗替他们拦住了寒风刺骨。
薛业哭了。
祝杰知道,从他流第一滴眼泪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用声音也不用动静,因为他太了解薛业。
治疗腰伤和揭开用药的惨痛经历,薛业都不会哭,整个高中祝杰也没见过薛业哭。
他一直都是笑着的,笑着喊杰哥,笑着说跑步好累啊,笑着逃练再被逮回来,导致祝杰差点以为薛业是不会哭的人。
生日那天薛业被自己弄哭了,好看死了。
可现在,祝杰觉自己竟然扛不住薛业一滴眼泪。
他没有出声音,可哭的动静却那样的大。
仿佛全世界都听见。
薛业拿掌跟按眼眶,阻止泪水决堤。
胸口像被战斧打了一拳,还是重重打了一拳,要了他半条命。
“杰哥。”
他整个人朝祝杰贴过去,哭过的声音没法瞒住,“我疼,我疼,我疼死了。”
“有病。”
祝杰把他捞过来,闭着眼睛,“缓一周,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行,我疼……”
薛业呛了,过多的泪水还没流出眼眶便开始倒流,从鼻腔内部直接灌入口腔,舌根能尝出咸涩的味道来,“咳咳……咳……杰哥,我家有钱,别干了。”
有钱。
薛业刚才想好了后路,卖房。
“别他妈逗了,你归我管。”
祝杰想帮他擦,但薛业太倔强,扭开脸不让碰,“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哭。”
“杰哥……”
“我让你当着那么多人脱衣服了么?还脱得挺干净,等我好了和你算账。”
“哦。”
薛业立马收敛泪水,他是轻易不哭的人,没想到这回哭得这么丢人。
“薛业。”
祝杰舔着嘴里的血味,“你今天还没说吧?”
薛业伸长手臂朝身边依偎“杰哥我喜欢你。”
喜欢自己。
祝杰掐了掐他的手,闭着眼听风雪声。
风势凶猛,一扇窗没关好被顶得半开,窗帘瞬间贴上了天花板。
薛业蹿起来关窗,带着雪渣的风扑进怀里有些刺痛,用了好些力气好歹战胜了风势,关窗,锁把手。
“杰哥。”
他突然被风吹醒了,杰哥好像没说过喜不喜欢自己。
祝杰踢开被子“风大,有话到被窝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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