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
樊兴家轻笑,“就是……”
“——云柯兄弟。”
广天门宋时俊大马金刀坐在仅次座的席位上,照例头戴金冠满身金绣,面色却甚是不悦,“明日一早就是老祖忌辰大典了,太初观这会儿还不到,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他刻意运气,话声洪亮震耳,字字钻入大厅内所有人的耳中,一时间众人齐齐望向座。
上正坐的戚云柯和气道:“裘掌门信中说观内有事,迟一步到,总之会赶在明晨典仪之前赶到。”
宋时俊咧嘴一笑:“云柯兄弟,我知道你性子和善,可有些事你也该拿出些威势来。
法空上人是客,来是情分,不来也无大碍。
可我们六派乃老祖后人,旁的事上摆摆架子也就罢了,老祖两百年忌辰这般大事居然也有人敢轻忽怠慢,青阙宗难道不说话么?”
这话一说,四下更加无人说话,都等着看戚云柯如何反应。
虽然北宸六派对外说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然而对内还是各自经营互不干涉的,只有在一致对抗魔教时才需要居的青阙宗宗主话。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有时候青阙宗宗主强势,也能越过门派之隔去管教别派弟子。
宋时俊这时忽然挑出太初观来,显然是有意为难戚云柯。
蔡昭轻声道:“宋门主这不是有意刁难么?他让戚伯父怎么说啊。
若说‘没事没事迟到片刻也无妨’,他必会指责戚伯父怠慢老祖忌辰,若是戚伯父大雷霆,难道要立刻拉上人手去收拾太初观么?别派会不会看笑话我不知道,魔教定是要笑破肚皮的。”
常宁:“废话,自然是要宗主左右为难才叫刁难,不然白白说这话干什么。
不过无冤无仇的,姓宋的为何要为难戚宗主呢。”
两人一齐将目光注在樊兴家脸上,樊兴家叹气道:“这些年广天门招揽天下英豪,气势直追我宗。
之前宋门主曾向师父提议过这回老祖两百年忌辰大典去广天门办,师父再和善也不能答应这个啊。
好在有佩琼山庄与落英谷一意支持,这事才一锤定音。
宋门主未能达成心愿,想来,想来定是不快的。”
“啊呸。”
蔡昭轻啐,“九蠡山暮微宫本就是老祖清修之地,举办忌辰大典哪有移去别地的道理。
他就是看戚伯父老实才蹬鼻子上脸的!”
常宁兴味道:“三师兄宋郁之是宋门主之子,他这么公然挑事,倒不怕儿子将来在宗门中受委屈?”
樊兴家叹道:“师父是厚道人,对事不对人,无论宋门主如何,都不会迁怒三师兄的。
何况,何况……”
“何况还有素莲夫人在。
她姐姐青莲夫人是宋门主过世的夫人,再怎么闹,宗门中谁敢为难夫人的亲外甥啊。”
蔡昭撇嘴,“说到底,还是欺负伯父老实人。”
“阿娘说话了,大家快看。”
蔡晗小朋友忽然出声,樊常蔡三人一齐转头去看。
只听宁小枫忽然提高声音说话,然而她功力不足,做不到如宋时俊一般字字震耳,众人只好加倍安静好听清楚她的话。
“……就是亲兄弟,分家了过日子也是各过各的,青阙宗虽是六派之,可也不能对另五派管头管脚啊。
只要太初观没有耽误明早的忌辰大典,就不能算过错。”
宁小枫看宋时俊不顺眼了十几年,此时更不会客气。
“当年我就说过,不聋不哑不做翁姑,这青阙宗宗主着实难做。
亏得戚大哥秉性忠厚老实,从不计较鸡毛蒜皮之事,不然真的偌大威风压下来,芝麻点大的事也要听青阙宗的吩咐,我们底下五派还不叫苦连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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