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蹦Q上台阶,双手拉着饭店沉甸甸的门打开,摆出先让手上有伤的他进去的姿势,自己半边身子顶着门,“喔豁,我都快二十三啦,才没有和她差不多――”
“不妨碍在我眼里你们一样大。”
男人说,“在我眼里,你和她是一样的小鬼。”
话一落,就看见顶着门的小姑娘整个硬掉,抬起头望向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妹妹卡”
显然接受无能。
两人站在饭店门口对视很久,直到她眼前一暗,男人抬起手臂投下的阴影遮住她巴掌大的脸……身后压力变小,站在面前的人轻而易举地撑住了她死命压着才压出一条缝的门,将缝隙撑大――
“骗你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进去吧。”
……
晚上的聚餐还是有人喝多了,单崇一只手也得负责把这些烂醉如泥的大老爷们送回房间。
当他拖着老烟进电梯时,车里就只剩下了卫枝和背刺,小姑娘伸手戳了戳前面副驾的人,凑近了做贼似的问:“你晓得崇哥还有个妹妹啊?”
背刺没喝酒,就是有点困,昏昏欲睡地被套话,他“啊”
了声,然后慢了半拍才说:“是有啊……他告诉你的?”
卫枝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妹叫单善,善良的善,这名字怪可爱的是不?单善以前搞花滑的,知道花滑不?你应该知道,这玩意起码比滑雪热门点,相提并论都算滑雪碰瓷。”
背刺说,“我19年那会见过她一回,妈的这家人的基因都是冲着让整形医院倒闭这种充满恶意的方向长的……是真漂亮,可惜了。”
黑暗中,卫枝扒在副驾椅子上:“怎么了?可惜什么?”
背刺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啊?”
卫枝:“啊?”
背刺:“你以为崇神六千块一节课,天天上课上的没完没了怎么还这么穷……”
卫枝:“不是抠么?”
“……抠也是确实抠。”
背刺说,“但是主要就是给单善攒义肢的钱么――你不晓得啊,单善以前可厉害了,滑的特别好又好看――话说回来我发现搞花滑的好像都很漂亮――后来应该是初二那么大时候,一次训练出大事故,原本只是瘫痪,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伤口感染坏死直接截肢了,两条腿都没了,这些年都靠轮椅。”
还好是黑暗中,卫枝扒着座椅靠背的手僵硬了下――
她只是下意识这个反应。
但是她觉得这样就很不礼貌。
所以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惊讶,冷静下来后,就是无尽的沉思。
……想象一下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呢,为了不学钢琴天天和父母斗嘴,想着下课飞奔去食堂打趁着阿姨心情好的第一勺饭菜,计划暑假怎么说服家里人批准她和姜南风旅游,还有可能偷偷跟风随便暗恋下校队篮球队的小前锋,会想谈个恋爱却未果。
但是单崇的妹妹却经历了这些可怕的事。
晚上喝了两口,也没醉就是情绪到位了,小姑娘指尖抠了抠座椅靠背:“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你知道义肢多贵么,国外那种稍微好用的仿真一点灵活一点的,好像要六十几万一条腿――”
背刺停顿了下,“你想想咱们大东北,除了省会城市,那房价才多少?一百多万放了普通工薪阶级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攒出来?”
“那么多赞助,都不给钱?”
“赞助不给钱的。”
背刺说,“就给产品,最多滑雪装备不用自己花钱买呗。”
“……”
卫枝想到了在崇礼,男人一只手撑在脏兮兮的、一整个冬天没洗一次的车门上,围绕上涨几毛钱的92号汽油跟加油站工作人员讨论半天,然后为此少加一百块油费。
而在后来南城某日的“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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