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那再换一个。
你觉不觉得这回魔教伏击各派的行事方式,与昨日他们偷袭青阙宗很像?”
“不觉得!”
蔡昭没好气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当初你怎么跟我说来着,哦,‘魔教派系林立内乱频生,早不是当年聂恒城在世时的强盛模样了’,还有什么‘魔教内部各自为政,聂床鸥善狡剑哪还有什么能耐’――这些是不是你说的?啊!”
“一个‘不强盛,没能耐,派系林立,内乱频生’的魔教就能把北宸六派外加一寺一庵弄的人仰马翻,这要是魔教以后强盛了有能耐了心齐了,那咱们还有活路么?!”
“所以其实你是在明贬暗褒魔教吧?”
蔡昭气不打一处来,“你的话以后还能不能信了!”
常宁毫不介怀女孩的讥讽,微笑如故,“如今的魔教的确是派系林立内乱频,不复盛时光景。
如今的这些,怕是聂吹娜部家当了。”
“不过,他为何要拿全部家当出来,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呢?”
他侧头思索。
“也不见得全然不利己吧。”
蔡昭倒觉得道理很通,“你不是一直说聂丛谀Ы讨胁能服众么,如今做下这么一大票,说不定大家一高兴,他就从代教主的这个‘代’字给摘了呢。”
常宁缓缓点头:“……也有可能。”
“对了,你适才说魔教伏击各派的行事方式与昨日他们偷袭青阙宗很像。
哪里像啊?”
蔡昭问道。
“都是很精妙的计策,拙劣的执行。”
常宁道。
蔡昭一怔。
常宁缓缓道:“他们骤起难,于祭典之后袭杀各派,本是很好的计策。
然而执行之人似乎一点不会随机应变,只会死死按着之前定下的路子走下去。
最后,真正袭杀成功的只有老老实实回程的佩琼山庄。”
“昨日也是一样。
计策甚是精妙,连时辰都算的一点不差,然而落到实处时,还是出了许多纰漏。”
“为何戚宗主与宋郁之都没死,因为你及时提醒了他们。”
他看向女孩,目光幽深,“何为纰漏?你,我,我们就是纰漏。”
“原先的计策中,没有你这么一个修为不弱又心忧宗主的好弟子;原先的计策中,更没有我这个刚刚痊愈的病人。”
“可是你我并不是忽然这般的。
你在祭典之上就显露过功夫了,数日之前我也在外门露过一手了。”
青年神情淡漠,“然而执行之人却丝毫不知变通,没有将我俩也算进去,最后功败垂成。”
“还是那句话,精妙的计策,拙劣的执行。
恰似一位聪慧卓绝的军师,遇上了蠢笨不堪的主君。”
蔡昭静静看了常宁一会儿,忽道:“等我爹来了,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他罢。”
常宁眨眨眼:“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蔡昭侧目窗外,“我姑姑说,少问,多听。”
因为有时你问出来的,未必是真的――尤其是当你遇到一个看不透的人时。
蔡平殊说这句话时,素来平静的眼中似乎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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