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想也没有想,一个过肩,将那黑影摔翻在地。
“哥哥今日便要走了,你就是这般给我送行的?腰都要摔断了。”
池冕说着,揉了揉腰,又拍了拍衣服上灰尘,无奈的站起了身。
“从小到大,这是你第三百六十一回冲过来吓我了,其中有二百六十回被我踢飞,一百零一回被过肩摔。
那狗子吃了一回鱼都知道腥,七哥倒是不知了。”
“你要不想去岳州,我可以去。”
池时认真的说道,左右哪里都会死人。
这是在骂他比狗都蠢?
池冕手紧了紧,眼中露出了几分嘲讽,“零陵是个好去处,哪里是我这个不受宠的人,可以肖想的?岳州本来是二房那位的,同我调了个个儿。”
“当真是白瞎我托了陆锦,讨了这个人情。
我倒是难得想要上进一回,竟是便宜了旁人。”
池冕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
左右你要小心些,但凡你冒了尖儿,就有人想把你给掐了。”
说话间进了二门,池冕也不言语了,只跟着那引路的婆子,朝着池老夫人的荣喜院行去。
此时正是早请安的时候,屋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池老太太穿着一身枣红绣松鹤的锦衣,头戴同色抹额,坐在主座上,正笑盈盈地说着话,见到池冕同池时进来,忙招了招手,“冕儿同时儿来得正好,你姑母托人送了年礼来。”
“我还奇怪着,今年怎送得这般早,这不一问送信的婆子,方才知晓,你们姑父升了官赶着入京呢。”
她说着,叫身边伺候的陶妈妈,端了一盘荔枝干来,“尝尝这果子,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也就吃个新鲜。”
池家一共有五房。
池时的曾祖父池丞屡破奇案,得太宗赏识,成为当时风头无二的仵作,谈及那时池家盛况,只肖说池丞不像是个仵作,倒像是那大理寺卿。
池丞人品端方,又有圣眷。
做那审案之事的,得罪的人,能从京城东门排到西门,但受过他恩惠的,也能从南门排到北门。
镇远侯府肖家,便是欠了池丞大人情的。
是以虽然池家不过是新贵,家中人丁单薄,未必就能够站稳脚跟,肖家知恩图报,还是将自己嫡出的次女肖银华嫁进了池家。
也就是眼前池时的祖母,池老太太肖氏。
肖氏嫁过来之后,一共生了三子一女。
长子池筠,第三子池闵,第五子池祝,以及池家唯一的女儿池欢。
那池欢嫁给了京城张家做长媳。
张家前年不知道怎地,惹怒了天子,被贬庶到了岭南。
这就成了老太太的一桩心病,如今可算是起复了,难怪今儿个高兴得脸上都开菊花了。
池时最讨厌的就是花。
池时毫无反应,半句也没有接茬,按部就班的行了礼,寻了个座儿,认认真真的吃起果子来。
池冕还想着要去岳州,心中惴惴不安,也没有认真的捧哏。
池老太太一瞧他们俩这样子,一时有些下不来台,笑容淡了几分。
“这荔枝干虽然新奇,但吃了上火,时儿当克己才是。
你昨儿个刚去衙门里做事,听说半夜里才回来,年纪轻轻,多吃些苦是好事。”
“我听闻你让外头的人,管你叫爷。
这般跋扈,若是御史知晓了,参你大伯一本,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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