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平一个激灵,脸红到了耳根子那儿,他咬了咬嘴唇,狠了心豁出去了,问道,“怎……怎么看的?”
“男女骸骨,有三个明显的区别。
这最能让人分辨的,乃是盆骨。
小娘子要生产,因此盆腔处圆如桶,且内壁比较光滑。
而男子的相对要狭窄一些。”
“虽然这里头的骨头是小童。
但即便是小童,男女盆骨的不同,也见了雏形。
再看头骨,男子的眼窝比较深大,眉骨吐出,下颌角一般也比女子的要更宽一些。”
“第三是骨的重量”
,池时说着,拿起头骨,在手中掂量了一二,“这一点,只有有经验的老仵作,能够掂得出来。
男子的骸骨,一般要比女子的重上两成。”
池时说着,将那骸骨小心的放到了池平的手中,让他感受一二,又认真的指了指自己所说的地方,“很明显,这里头躺着的是一个纤细的小姑娘。”
池平轻轻地将头骨又放回了棺材里,扭过头去,看向了呆愣愣的站在远处的钱氏,“张夫人,小年会水,怎会失足溺亡?事实证明,我想的没有错。”
他说着,骄傲的仰起了头,“这是池时,我们池家这一辈,最厉害的仵作。
我池平虽然不济,可是我们池家的的确确是仵作世家,我九弟就是最好的证明。”
池时此刻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被棺材中的骸骨吸引了。
“死者的手脚骨,都有过骨裂,然后愈合的痕迹……”
池时说着,皱了皱眉头,“要不就是长期被人殴打,要不……有可能是玩杂耍卖艺之人。”
盛平离京城一步之遥,生活在这里的人,有许多可以进京讨生活的方法。
池时还记得,小的时候,到了上元节,池祝会肩着她,出去看灯会。
那里有很多玩杂耍的人,都是半大得孩子,顶着碗翻跟斗的,比比皆是,多半都是生得有几分好看的小女孩儿。
“应该是八九岁的年纪,同张小年差不离。
头骨完好无损,生前并没有遭受过重击,这里没有致命伤痕。”
“胸骨……”
池时说着,紧皱起了眉头,她伸手一捞,将棺材里的胸骨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三哥,你看这里,看这里有什么?”
池平凑近了一看,“有划痕。”
池时点点头,“这是利刃的痕迹。”
她说着,对着自己的胸口指了指,“有尖锐的利器,从这里刺进去,划伤了骨头,可见凶手十分的用力。
而且痕迹不止一处,凶手有可能,对着这孩子的胸口,捅了很多刀……”
“这里,应该是就是致命伤了。”
池时说完,又从木箱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刀,择了一块骨头,刮了刮。
那硬邦邦的骨头,在她的手中,软得像是泥一般,她刮了一会儿,方才停了下来,“没有中毒。”
“这位?”
池时将手中的骨头放了回去,指了指对面站着的老仵作,从池时验尸开始,他已经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盛平县衙的刘仵作,也是带着我的师父……”
池平弱弱地说道。
“刘仵作,你一个仵作,连男女都分不清么。”
池时再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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