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海又穷又乱,却是永州唯一一个,没有乱葬岗的地方。
“我本来就是一个好人,这也需要夸奖吗?还有,周羡是谁?”
池时波澜不惊地说着,手下飞针走线。
躲在大树上,等着池时出来套麻袋的周羡,咬了咬牙。
老实说,他瞧着池时缝线的样子,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些扎得慌!
一旁的常康,早就牙齿打起架来,“王……公子……要不咱们算了吧!”
“你很讨厌周羡?这祐海县,只要你见过的人,你连他们祖宗八辈都记得,没有道理偏生不记得他。”
池时愣了愣,摇了摇头,“不认识的人,何谈讨厌?我只讨厌花。”
她第一次见到周羡笑,明明是冬天,却感觉所有的花都开了一般。
然而她最讨厌的就是春日,最不喜欢的就是花。
一到百花盛开的时候,她总是打喷嚏流泪不止,简直烦不胜烦!
陆锦松了口气,轻轻的笑了笑。
他同池时一块儿长大,还当真没有瞧见过,他讨厌什么人,当然,他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你既不讨厌他。
于情于理,也该有所表示才对,比如送些药去,毕竟你用棺材钉扎了他。”
池时的手顿了顿,“是这样吗?我看他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若是死后无人安葬,我可以帮他送终,毕竟我就是做这个的,我也只会这个。”
陆锦的嘴角抽了抽,得亏人不在,不然听着这话,伤口要气崩开。
“你听我的,拿药去探望他。
他来头不小,还是不交恶的好。”
池时“哦”
了一声,显得异常乖巧起来。
她一心扑在验尸上,对旁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
陆锦这般说,这般做就是。
“一会儿去吃碗阳春面,今日是你第一天来祐海县衙当仵作,哥哥请客,就算是欢迎你了。”
虽然以前这仵作的活,也都是池时干的,但是这般正式的任职,今天还真是第一天。
池时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一个结,点了点头,“啊!
我想到送什么药了。”
蹲在树上的周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走了,回去了。”
他岂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一个胸口碎大石九年夺魁的人,他再怎么打,还有碎大石来得疼?还不如今儿个好好回去睡上一觉,等着这嚣张跋扈的池仵作登门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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