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睡觉要垫三层褥子。
那床榻要铺织得密得绸子。
不能有印花,不能有绣花,容易硌着。”
“碳只烧银霜炭,不能有灰。
院子里一根花都不能留,公子最讨厌的花了。
床帐同枕头,我们自己个带着,公子有惯用的。”
池时满意的点了点头,“伯娘继续忙着,接风宴既然安排在晚上,那我晚上再来。”
她说着,翻身上了毛驴,撑起了伞,久乐一瞧,牵了驴绳就要往前走,却又被池时叫住了。
“哦,对了,麻糖买多了,分一点给伯娘同大嫂嫂尝尝”
,她说着,将罐罐身上放着的麻糖,取了两包,给常氏同肖氏各一包,然后又看向了肖氏。
“大嫂嫂吃了糖,记得多刷刷牙,要不用菊花还有夏枯草煎水喝也好。”
肖氏立马捂住了嘴,脸上能滴得出血来。
池时拍了拍小毛驴的屁股,“罐罐,走了,去看看哥哥在做什么。”
小毛驴高兴的甩了甩尾巴,大摇大摆的朝前行去。
没行几步,便瞧见那月亮门前,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他披着一个貂皮的披风,看上去十分的气派。
见到池时欣喜地迎了上来,“九弟何时来了京城?”
站在后头捂着额头,脸黑如锅底的常氏,深吸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砚儿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不是说春闱在即,带着瑛哥儿去听听大儒讲书么?”
“他没有进国子学,若是能够在大儒面前混个脸熟,得个才名,于春闱乃是大有裨益之事。”
那青衫少年,正是池家如今被寄予厚望的“状元之才”
池砚。
池砚抬手,扶住了常氏,“天寒地冻的,母亲怎么同九弟在这里说话?快些去屋子里暖和暖和才是……”
他说着,一抬头,看了看那种李院,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转身对着池时拱了拱手,“九弟,兄长这下犯了大错了,我瞧着这宅院空着也是空着,三哥哥今年新得麟儿,那边住不开,我便央了母亲,叫三哥哥一家子搬来这边住了。”
“母亲说要先给叔父同叔母写信告知,可……”
池砚说着,脸微微一红,“可我想着说,在叔父叔母来之前,再收拾回原样也无妨。
你们的旧物,都没有用,在库房里好好存放着。
这事儿委实是我办得不妥当,叫九弟见笑了。”
“嗯,是挺好笑的”
,池时说着,露出了八颗牙齿,但是她并没有笑。
那肖云香见池砚吃了瘪,怒道,“九弟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池时惊讶的看向了肖云香,“大嫂管这个叫阴阳怪气?”
她说着,有些语重心长起来,“大嫂出身好,但还是要多读书才是。
这叫实话实说,不叫阴阳怪气。
也不对,我其实觉得不怎么好笑,但是八哥这么殷切的看着我……”
“我是一个好弟弟,他讲了笑话,我若说不好笑,他怕是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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