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应到她的恐惧,宋南雪抬起头来,转身缓缓抱住季颜。
“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脑袋斜斜靠着季颜,他皮肤冰凉、声音沙哑,饱含疲倦。
他的手掌纤细温柔,轻轻拍着季颜的后背,温柔的说:
“季颜,别怕。”
别怕。
别、怕。
砰、砰、砰。
季颜能听到自己那几乎爆炸的心跳在他柔和的嗓音中逐渐变得平稳。
许久从震慑中略微回过神来,季颜咽了口水,缓慢吐出一句:“我没怕……”
噗嗤。
身旁忽然传来云觅舟的笑声,但她没说话,刘慎也没说话,大家心照不宣都不戳破季颜。
一阵山风刮起,寒冷萧瑟。
绿树细草,仿佛全世界都心知肚明。
山路慢慢变得平坦开阔起来,四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平安无事下了山。
刘慎和云觅舟各自回了家,宋南雪和季颜一起回到了季颜的屋子。
屋子里和临走前一样空旷宁静,在得到季颜的允许后,宋南雪独自靠坐在床上休息。
虽然他一身脏的要命,但这屋子里没有软沙发,木质座椅又冰又硬,他现在浑身上下没什么舒服的地方,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季颜。”
宋南雪低低唤了一声。
季颜没有听见。
她正在厨房里烧热水,房间和厨房的门开着,中间隔了一个宽敞的客厅,季颜的身影不时出现。
她身穿运动服,背影高挑纤细,看上去不像是应该出现在厨房里的人。
宋南雪放松身体斜倚靠枕,目光径直掠过房间与客厅,静静看往她的方向。
季颜盛了一杯热水,与一些外伤药一起放在盘子里,单手端着盘子不疾不徐向他走来。
白净清冷、薄唇翘鼻的女人,眼尾微微上挑,眼里无风无浪。
因为爬山,她将一头黑色长发高高束起,露出那细腻柔弱的脖颈。
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她的面容已经和几年前初见时有所不同,但她骨子里那份倔强和骄傲还是一模一样。
她不肯承认她在山上害怕,但下山路上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一直到刚才回家。
不再是前些天那幅躲他如同躲贼的样子。
有时宋南雪觉得,季颜是个很可爱的人。
季颜拉开凳子坐下,将盘子放在床边,把热水递给宋南雪。
那水不温不热,是她刚才烧开后又刻意放凉了一些。
几颗白色药粒躺在她柔软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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