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在酒吧后台确实对着孙钳拒绝得很彻底。
这玩意,谁烫谁傻逼。
……
但人有时候是需要向生活低头的。
陆延把手机揣兜里走出去两步,那音箱又唱:“风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
他听着歌,回忆出门前理店老板的那个眼神,分明在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审美有问题。
这小区离他住的地儿挨得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
离得近也意味着环境差不多,都拥有较低的文明指数、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规划建设以及不怎么良好的治安。
路边开的店也都跟开着玩儿似的。
几家餐饮店仿佛都写着:无证经营、食品卫生不合格、你要不怕地沟油你就来。
网吧更是就差没挂个牌子说自己是黑网吧。
荣誉当然也是有的,去年刚被评选为2o18传销重点整治区域——厦京市生存法则第一条,遇到下城区的人得绕着走,十个里准有八个不是什么好人。
想什么来什么。
陆延刚穿过那条餐饮街,走到小区门口附近,就看到五米远的路灯下并排坐了两个人。
天色已暗,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其中一个拍拍另外一个的肩。
“兄弟,我知道,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我也是跟我老婆离婚了,孩子归我。
日子是辛苦了点,可我们做男人的,责任总得扛,每次回到家里,看到孩子的睡着时的样子,我才觉得——就一个字,值了!
这点苦又算得了……”
另一个情绪低落地说:“哥,那是两个字。”
“甭管是一个字还是两个字,总之,我懂你。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曾经也跟你一样不好受。”
说话的这个人,身上穿了件灰色工装,不知道是衣服本身就是这个颜色,还是穿得时间长了折腾成这样,样貌普通,脸上有道从眼角蜿蜒至耳后的刀疤。
陆延脚步一顿。
然后他走上前几步,不动声色蹲在两个人身后。
像个背后灵一样。
那两个人说话说得投入,倒也没现有什么异样。
等刀疤说完,情绪低落的那位拼命点头,仿佛找到了知己,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说:“系啊,真是不好受,她说走就走,根本么考虑过俺的感受,孩子是俺一个银的吗!”
等对方诉完苦,刀疤眯起眼,话锋一转,又道:“但哥现在站起来了,哥掏心掏肺跟你讲,男人最重要的还是事业成功,我现在手头上有个生意,你只需要投资这个数……”
刀疤五根手指头刚伸出来,身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硬生生把他五根手指往后撅!
“谁啊!
哪个狗东西,找死啊!”
刀疤喊着,扭头往后看。
除开那头夸张至极的造型,姹紫嫣红的非主流型底下的那张脸他熟得不能再熟——男人眼眸狭长,双眼皮深深的一道,眼尾上挑,很凌厉的长相,带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邪性。
那张脸不说话没表情的时候自带一种“老子要打人”
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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