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拧开了盒盖,是一盒女子点唇的胭脂。
司徒曜见了,大为惊讶,看向司徒欢道“你那日的好气色,全是靠这个点缀”
司徒欢低头道“我怕母后担心。”
那日是太后的寿辰,他不想扫太后的兴。
但他本来便是这样的身体,不得不强撑着精神,用胭脂点缀了唇色,仔细打扮了一番,又穿了一身明亮的衣袍,才显得整个人有了气色。
司徒曜看着那盒胭脂,心情复杂极了,又想起太后说的话,就问道“南地生活不舒服吗”
“南地很好。”
司徒欢答道。
然而司徒曜心中另有计较。
想了想,他道“你去了南地那么久,身体也没有好转,不如在京中停留一段时间吧,我请御医你瞧一瞧,兴许能好起来。”
司徒欢听了“兴许”
两字,垂下了头,眼底划过一丝讥诮。
太后来看望他的时候,也说了这样的话,但太后说的是“你在京中停留一段时间吧,叫皇上请御医为你瞧一瞧,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有人说他一定能好起来,有人说他兴许能好起来。
他清楚知道这其中的差别。
“谢皇兄。”
他说道,“我一切都听皇兄的安排。”
司徒曜见他这样乖顺,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司徒欢跟在他身后,小尾巴似的跟着他的情形。
小时候,司徒曜并不喜欢司徒欢。
因为司徒欢太聪明了,他倘若学点什么,司徒欢一定学得比他更快。
但他才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于情于理,更聪明的人该是他。
直到司徒欢生了一场病,身体变得极差,没精力读书,人也迟钝了许多,司徒曜对他才生起几分哥哥对弟弟的怜惜。
后来,他被梁王行刺,是司徒欢替他挡了刺客的一剑,差点当场没命,他才觉得愧疚。
“你好好歇着吧。”
司徒曜很快收回了心神,对他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他不想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看到了,他就觉得那本该是自己受的。
本来该受伤的人是他,该缠绵病榻的人是他。
就连小时候,司徒欢生的那场病,也本来是他该生的。
南王留在了京城。
这个消息并没有对于寒舟带来什么影响,她早就知道了的。
倒是另外一件事,令她讶异不已。
她不再是宠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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