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幽幽长叹。
云笙把自己颤抖的掌心轻轻地搁放在云飞镜的肩膀上,低声道“对不起,舅舅来晚了。”
如果他能再早一点只要一个月
不,没有这个可能。
他是通过周靖的动向,结合着从周海楼嘴里的情况,这才知道云飞镜的消息。
而周靖会知道云飞镜的身世,还是因为云飞镜被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给逼急了。
盛华毕竟是周靖的学校,直到今天,云笙都没能拿到云飞镜之前的监控录像,对很多事情也就无从得知。
云飞镜摇了摇头,她没有拒绝云笙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自己也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
云飞镜说。
她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眸如同水洗。
“说出来的时候是很难过的,但全都说干净了,就好过许多。”
云飞镜轻轻拨动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有点失败的笑容。
这笑容虽然不成形状,但她眉眼之间已经不复刚刚的激愤和戾气。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感觉到,那些事都结束了。”
全部终结了。
在陆纵跪在云飞镜脚边的那一刻,在他疯狂地拿自己的脑袋和地板相撞,咚咚地磕出一声声颅骨砸出来的、和记忆里一样熟悉而怪异的声音时,曾经覆盖着云飞镜的恐惧也慢慢地离她而去。
曾经带给她最恶劣,最直接,最暴力记忆的人原来就是这么一副烂泥一样的模样。
这一回,透过曾经堆叠在心理上的层层阴影,云飞镜“直视”
了他。
闯进云飞镜班级的陆纵,宣告着那场校园暴力的开始。
而此时此刻跪在云飞镜脚边的陆纵,则昭示着所有噩梦的结束。
而这一次,是真的过去了。
会客室被清理得焕然一新,茶几上换了一套新的茶具,花纹风格和前一套截然不同。
地板上的血迹也早就被人打扫干净,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曾经有人在这里痛不欲生、后悔莫及。
身体上的伤害都如同被打扫过的会客室一样过去。
而心灵上的伤害也在一点点淡去,总有一天会消磨掉所有痕迹。
云飞镜站起来,这一次,她成功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舅不要担心,我回房间学习了。”
云笙也站起身,几步跟上云飞镜,不动声色地说“正好大舅也要回书房。”
他的书房和云飞镜的卧室并不是完全顺路,会说出这话只是想再确定一下云飞镜的精神状态。
云飞镜也知道云笙大舅的意思,因此不但乖乖地让他送自己回了卧室,还请他进来喝了杯果汁。
她卧室里怎么可能有茶水或者酒呢,当然除了牛奶就是果汁啊。
云笙喝了一口云飞镜最喜欢的水蜜桃汁,顿时甜得舌头都麻了。
而在脸上,他还自若地微笑着,点头应和着云飞镜特意为了展现自己状态不错,因此轻快地说出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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