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个学生,还是未成年。
即使真的立刻成立一个基金会,最开始的雏形也必然要云笙等人帮她搭建,她更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亲自经营。
往大处推动立法的事情可以同步进行,但未必会有很好的效果。
她可以用各种渠道向上提议,可以组织学校里的活动,可以周末的时候和朋友带着画报在地铁站站人墙……但还是不够。
但她能做的那些事情,归根结底说起来,就是宣传。
效率最低下的人肉宣传,可以作为“新闻”
被报道的纸媒和电视宣传,以及现在铺天盖地的……网络宣传。
云飞镜不自觉地把自己双手拇指指尖对起,沙沙地轻声摩挲,当短期目标定格以后,她的思路就越来越清晰。
“父母是不能用‘教育’的手法打动的,尽管他们或许才是最需要‘教育’的人。”
云飞镜慢慢地说,“只能怀柔,只能潜移默化,只能像‘软广告’一样,从短视频里,从游戏里,从朋友圈软文里,让他们一点点的学习,接受,然后再进行改变。”
这听起来很不公平。
校园暴力用最狠最粗鲁的一个巴掌打碎孩子所有的幻梦,而急需改变的那些人,却可以被温柔地慢慢唤醒。
但云飞镜做这件事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公平。
如果就公平而言的话,那她倒贴钱做这些事,一时半刻还未必能看到精神上的回报,这公不公平?
她现在已经不考虑情感上的公平了,即使作为一个曾经遭受过校园暴力的个体,此时她的思维也早已不再被个人的视角所局限。
她要效果。
“宣传,而且务必要长期的,不松懈的宣传……”
云笙笑着看向云飞镜,提醒她“听起来是一大笔钱啊。”
“何止一大笔钱,简直是个无底洞。”
云飞镜又叹了口气,但眉头却稍稍展开了一点,“但有了方向可走,便比困于囹圄要好了。”
她知道,如果她有要求,一年,两年,最开始的钱,云笙和云笛一定会愿意替她掏的。
但她想做的事,想做大的事,必然不是凭借着两个舅舅对她的纵容和宠爱延续下去。
“宣传可以往里贴钱,但一定要有它的盈利方式,不要求直接盈利,但至少要带来间接的收益,这才是能持之以恒走下去的方式。”
云飞镜托着腮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就像是种树和支付软件结合在一起一样……让我想想。”
云笙不打断她的思路,笑着让她进行思考,只是拿出一叠信封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云飞镜注意到,云笙大舅把这个信封摆放的有点远。
“嗯?这是什么?”
“垃圾而已。”
云笙淡淡地说,“你不想看,舅舅就替你扔了。”
云飞镜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她猜测“周靖先生的支票?”
当初周靖放下豪言,说要出价买她的玉,还提醒她过了这村没有这店,自以为是教导她所有做不成的生意都是因为价不合适的事,真的给云飞镜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了。
因此她实在忍不住要往这个方面想。
“……不是。”
一听不是,云飞镜就放心了。
她继续把手往那叠信封上伸,已经拿起了一只雪白的信封。
“你那个叫舒哲的同学写给你的道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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