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死得早,他的女儿我不能不管,今天我也不动她,只要她到清姐跟前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然……”
老夫人最是护短,更何况这事情压根就没查清楚,光凭一家之辞,就要压着人认错,哪能让人心服口服。
老夫人正要说话,大老爷便急匆匆地踢开了院门。
院门一开,便见一人奔着跑来。
令佳神情哀恸,指着屋里道“不得了,四妹妹病了,这会子太医正在榻边按着她,说是白天受了惊,魂已去了一半,快没救了!”
老夫人大惊失色,众人跟着进屋,一看,纷纷神情失色。
榻上,郑令窈病容苍白,奄奄一息,嘴里嚷着“五妹妹你别顽,栏杆断了攀不得,快回来……”
老夫人当即就吓住,上前就要抱住郑令窈。
李太医拦住,“使不得,郡主病弱游离,再经不起任何折腾。”
大老爷问“她怎么突然这样了?白天还好好的。”
李太医“郡主这病是从小就有的,平时受了小惊小吓,服几颗定心丸即可压下去,但若遇着大事,便……”
大老爷仍是怀疑,“便怎样?”
李太医摇摇头,”
看郡主自己的造化了。
请恕我失陪,郡主死伤是大事,圣上有喻,我必须即刻写信禀告,大郎若是为郡主好,便早些备下吧。”
这是让他替郑令窈准备棺木了。
大老爷顿时吓清醒,满腔的愤慨刹那间消失殆尽。
郑令窈重病,与郑令清重病带来的影响,二者之间,压根不能相提并论。
刚出宫便死在府里,圣上必大怒,若是圣上再看重些,说不定全府人几天后就得给她陪葬。
他哪里还敢想管教的事,一把抓住李太医的手,恳求道“可还有救?”
李太医在宫中照顾令窈五年,对她的脾性再清楚不过。
答道“我会尽力,你们不要在这屋里,都出去罢。”
大老爷当即扫着众人出去。
老夫人有大奶奶照顾,此刻回过头指着大老爷道“你不是还要找卿卿问罪吗,你拿的那些绳子和荆条还没用上,你倒是进屋去绑去训,清姐病了,你不由分说便要找卿卿算账,现在卿卿病了,你找谁算账?我好不容易得了她,八年才见头一回,你见不得母亲高兴,你同母亲直说便是,何必将气撒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大老爷噗通一声跪下,头低到袍角处,“儿子不敢!
母亲息怒!”
三奶奶和三老爷缩了脑袋,此刻不敢再提郑令清落水的事,蹑手蹑脚地便往外头走了。
闹了一出戏,天边泛起鱼肚白,大奶奶伺候老夫人回房,大老爷回了书房,已经开始筹备着写请罪折子。
婢子来来去去,最后总算清静了,留得佳姐一人待在令窈床前。
屋里没其他人,连带着鬓鸦都被打回园子。
令窈缓缓睁开眼,她许久不曾装病,前世老夫人和大奶奶死后,她再怎么装病,府里都没人理她。
今日重来一遭,竟觉得有些后劲不足,好似躺了几个时辰,真病一场,一时使不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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