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河也是这么想的,顾盼死了就死了吧。
顾盼被钟砚身上那一瞬间的凌厉吓了一跳,她四下转动眼神,仔细将这间书房看了个遍。
钟砚问“在找什么”
顾盼的目光停留在靠窗那面墙壁的角落,瞥见熟悉的剑鞘,稍微放下了心,她摇头,声音低低的说“没什么。”
她抬起脸,兴致不高的样子,“匕是你送我的,怎么说收回去就收回去呢”
钟砚盯着她的眼睛,“窈窈。”
他说话永远都好像是这种语气,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藏不住心事。
顾盼笑了笑,头一次觉得自己哪怕被他看出内心也不可怕。
他顺风顺水,扶摇直上,人生如意的事他都做成了。
可唯独,他拦不住她的死,救不了她的命。
“后天就是你弟弟的婚期,我会让人送你过去。”
顾盼说了声好,得寸进尺道“我要把赵恒一并带过去。”
钟砚沉默,而后哑着声说“可以。”
钟砚在登基称皇的第一天便将唯一的儿子立为太子。
若说钟绍愿小时候的性格多半像顾盼,娇里娇气还喜欢对父母撒娇,四岁之后性格便随了他的父亲,沉默寡言,话着实不多。
整个人也没有从前活泼,只是在他母亲跟前才像个孩子。
钟绍愿在没人的时候丝毫不遮掩对新出生的弟弟的厌恶,没由来的讨厌他,每次看见母亲抱着他哄他睡觉时,心中更厌烦。
何况他已经到了能懂事的年纪,弟弟姓赵,和他并不是一个姓。
如此钟绍愿欺负起不会哭不会闹的弟弟就更为得心应手。
钟绍愿喜欢掐他的脸,倒也不会用很大的力气,只是坐在摇床边,趁着弟弟睡着的时候,轻轻的掐一把他的脸颊,把人弄醒才心满意足。
小平安每次睡得好好的都会被他弄醒,脸颊上留下指印,睁着双水润的眼睛,这双眼像是会说话。
小平安虽然疼,却不哭不叫,从来不会把外边的宫女引进来。
他可能以为哥哥在逗他玩,伸出肉肉的手,胡乱的拍。
钟绍愿轻声吐字“蠢货。”
弟弟三个月大,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得不到回应,便将自己的手往嘴里塞。
钟绍愿嫌他脏,冷冷站在一边看他啃自己的手吃,也不阻拦。
他看着弟弟嫩白手腕上套着的银镯,嫉妒心起,一脚将他踢到床里边,“没见过比你更蠢的。”
连哭都不会哭。
可就是这么个蠢货白痴,母亲就是很喜欢,当成眼珠子一样在疼。
哄他睡觉陪他睡觉,对他有十足的耐心。
钟绍愿气不过,又踢了他一脚,力道也不重,他冷笑了声,“哭都不会哭,别是个小哑巴。”
他可不希望这个讨人厌的弟弟是个小哑巴,要不然母亲眼睛里更加看不见他的存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白痴蠢货。
顾盼并未察觉到两个儿子之间的不对劲,她只是奇怪愿哥儿好像格外喜欢来她的院子里看弟弟,两个并非血亲兄弟间的感情似乎还不错。
愿哥儿每天都会和小平安玩一会儿,大儿子好像不太喜欢其他人抱着小平安,不喜欢其他人和小平安玩。
钟绍愿的确是这样的,他把赵恒当成了属于自己的玩具,他可以随便欺负,除了他之外的人碰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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