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静静看着她,看了片刻,蹲下来,小心的摸摸她的头。
他过一会儿才站起来,半弯着腰,双臂小心的穿过阿言膝弯,想把她抱起来,一时不察,被睡熟的小混蛋嗷的一声打了一巴掌。
被打的他还没说什么,小丫头自己先侧过身,抱住腿就哭了。
看到她的动作,托尼顿一下,挥手制止一脸焦急着想要扑上来的小粉,抿着唇,面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他英俊的面容像酝了暴雨,抿的刻板的唇畔是风,眼尾是雷霆震怒。
他的怒气似乎已经濒临爆的边缘,只是极力忍耐着,过了会儿,才再次蹲下来,轻轻拨开阿言牢牢护着护着小腿的手臂。
入目是一大片青紫淤痕,已经泛起淡淡黑色,在嫩白的小腿上显得极突兀,不难看出主人曾承受的怎样的辛苦。
哪怕没有被接进王城护着,聪明又知分寸的小姑娘也没受到过这样的苦。
托尼额角一跳,闭了闭眼,冰凉的手指又轻轻在穴位上揉了揉,才压下心中翻涌上来的血腥和震怒。
他垂下眼,手指伸出来,敛出一点温柔,极温和的摸摸阿言的头,才避开伤口,再次把她抱起来。
这次倒没有挨打了,小姑娘惯来会得寸进尺,或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还歪在人脖颈里蹭了蹭。
托尼垂下眼,看着她,给她拨了拨散落在脸颊的丝,大步走出去。
黑暗里密密麻麻隐藏着许多人,大多是马克军团,也有少数的,是负责看管阿言的反抗军。
早在托尼回归王城的时候,反抗军已经被他拆的不成样子,到了如今,如果不是选的位置足够隐蔽,连看管的人都拿不出来几个。
离门口最近的,是两个被机甲死死压制的高级士兵,也正是管阿言管的最严最严,不仅让她吃菜,骂她辣鸡,还打过她的那两个。
新仇旧恨,本应该是算账的好时候,然而当事人睡成小猪。
托尼只好代为算账,他的笑容浅浅的,因为抱着人,空不出手,看起来倒还有点温和。
“谁动的手呢?”
他轻轻问,仿佛只是很平静的跟人商量似的。
两个士兵冷汗瞬间留下来,双腿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
托尼摇摇头,静静看他们片刻,漂亮的眼睛平静无波。
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无趣似的,抬步跨过去,抱着人,一步步往门外走。
忙了半个晚上,天光已经已经隐隐亮了,托尼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会,倒也没觉得累。
只觉得天要变了。
……
纽约时间上午八点整。
马克军团在门外整装待,作为起者的托尼,却安安静静的站在屋里,显得不慌不忙。
沐浴在阳台阳光下的先生极英俊,哪怕在人们相貌普遍优越的纽约城,也是不可多得的存在。
他想着事,有些出神,浅浅的琥珀色眼睛几乎与灿金的阳光融为一体,变得透明。
这是阿言的房间,床上的小姑娘疲惫极了,还在呼呼大睡。
托尼本来一直等着她,出了会神,转过身,看她还没有醒过来,顿了顿,忽然觉得不必等了。
他原本想等小姑娘醒过来,哪怕交代一句话也好,可这一刻,却忽然觉得,也许这一面不见会更好,也说不定。
人活着真的很辛苦,托尼想。
虽然很不想承认,承认了总显得很狼狈似的,可不得不说,大多数时间里,确实是这样的。
托尼忽然想起来自己。
有一个秘密,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有点好笑,但是确实是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生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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